几天后,黄龙跟父亲说了他想把牛卖掉买手扶拖拉机的想法,黄尚德对他的想法很赞成,“那也中,牲口一年也用不了多少回,还得割草、打料喂它,算下来一头牲口也赚不了多少钱,还得天天伺候它。”黄龙说:“也不知道现在的牛价钱高不高?”黄尚德说:“现在的牲口价钱肯定不会高。种完麦,牲口的价钱就落下来了;到快过年的时候,牲口的价钱抬一点头;春上三、四月,牲口的价钱最高!”
黄龙问:“因为啥会这样啊?”黄尚德笑了,“雨中买伞,雪中买柴,价钱肯定都不会便宜。牲口的价钱也是这样的,需用牲口干活的时候,牲口的价钱就贵;不需用牲口干活,牲口的价钱就便宜。”黄龙又问:“快过年了的时候,也不需用牲口啊?”黄尚德说:“快过年那一段,有人买牲口杀了卖肉。”黄龙这才恍然大悟。
黄尚德接着说:“卖牛的事你不用管了,这两天我牵着牛到牲口市转转,价钱差不多我就把牛卖了。你太年轻,牲口市的经纪你都不认识,不一定能卖上好价钱!”黄龙笑着说:“听说那些经纪是两头哄啊?”黄尚德说:“也不能那样说,那些人是一手托两家,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价钱都得大差小不差。不过,你要是跟那些人熟,肯定会好一点!”黄龙高兴地说:“爹,卖牲口的事我就不管了!”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黄尚德来到黄龙家的院子,他咳嗽了两声然后问道:“小龙在家没有啊?”从堂屋传来文兰的声音:“爹,黄龙给俺永福哥帮忙杀树去了。爹,你回来了?坐屋里歇歇吧。”
黄尚德走进堂屋,看见文兰正坐在草垫子上纺棉花。文兰站了起来,“爹,你渴不渴啊?我给你倒点茶。”黄尚德说:“别倒,我不渴。”文兰问:“爹,咱家的牲口卖多少钱啊?”黄尚德乐呵呵地说:“卖了七百多块钱!”说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文兰,“你把钱点点吧。”
文兰接过小布包,小心把它打开,拿出一沓十元的钞票然后慢慢数了起来,“七十六张,这是七百六十块钱吧?”黄尚德说:“是七百六十块钱。本来是七百六十五块钱,打了五块钱的佣钱,就剩下七百六十块钱了。”文兰说:“卖得不少了,俺永福哥几个人说,咱家这头牛能卖七百三十块钱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