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

秦瑟和秦枫还未说到几句话，楚炀便注意到了这处。

“陛下。”秦枫看到楚炀行来，掩了眸色，微行了个礼。

“秦相大人私底下你是朕的岳父大人，无需行此大礼，如今瑟儿已是这南越皇后，你更是当今的国丈呀。”楚炀伸手阻了秦枫行礼的双手，笑看着他，俨然一副明君模样。

“臣不敢。”秦枫眉头微低了低，似乎对楚炀此举并不领情。

楚炀微勾了勾唇角，妖冶的丹凤眼中滑过一丝玩味，轻挑了挑眉目“秦相许久未见皇后了吧，我们一家人也该好聚一聚。

“是。”

——

沈卿墨处理完宫中诸多事宜方回到将军府半日，还未来得及好好休息一下，管家便匆匆忙忙跑了回来“老爷！老爷！”

管家忽如其来的大吼，惊得端着茶杯的沈仁手微颤了颤。

“管家，何事惊慌啊？”沈仁将杯盏放下，看向匆忙跑进来的管家。

“老爷，少爷，南越贴出通告，南越如今的皇帝已是楚炀了！”管家还没稳住身形便忍不住禀报道。

楚炀称帝，那瑟儿……

想不到楚炀动作如此迅速，如此想来，他安排慕容章夺位，定是为分散慕容敬的精力，让他无力关注南越变故，楚淮与慕容敬向来是以和平治国理政，楚炀挑唆慕容章篡权夺位，一来分散慕容敬的注意力，二来打破南越西宁两国和平邦约。

如此说来，他的目的……

莫非意在吞并西宁？

沈仁看着一旁的沈卿墨，知他心中对秦瑟仍是有情，看着自己儿子那般模样，心中甚是疼惜。

“墨儿，那是南越之事，你方处理完宫中诸事，应当好好休息，我让棠儿……”沈仁侧眸看了看一旁的陈书棠。

她与沈卿墨一同长大，想来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

虽是沈卿墨心中仍有秦瑟，可如今大局已定再难更改，秦瑟已是南越皇后，他们间也是再无可能。

既如此，何不给棠儿一个机会？

“爹，我要去南越。”沈卿墨眸色微低，打断了沈仁的话，他自然是知晓沈仁心中打算的。

“墨哥哥……你如今去，只能给自己找不快啊……你们如今已是……”陈书棠小心翼翼的看着沈卿墨，生怕触及他的伤心事。

她自然是喜欢沈卿墨的。

可沈卿墨心中只有秦瑟，对她也只有兄妹之谊。

就算撇开这些不谈，她的身份也是配不上沈卿墨的。

“爹，棠儿，你们不必担心我，我此去南越不仅仅是为了瑟儿，楚炀布了如此大的局，所意定远不止于此。”沈卿墨看向二人，认真解释道。

“既如此……你便去吧。”沈仁无奈的开口，并非是他真的听进了沈卿墨的话，而是他知以沈卿墨的性子定是无论如何也会去的。

“伯父……可……”陈书棠欲言又止的看向沈仁，望他能再劝劝沈卿墨。

“棠儿，你与卿墨一同长大，想来最是熟悉他的性子，你便由他去吧。”

陈书棠见沈仁都如此说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转身看着沈卿墨道“墨哥哥，一路当心。”

沈卿墨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大厅，没有半分迟疑，也未曾有过半分留恋，所带走的也只有秦枫所赠的灵霄。

陈书棠看着他的背影，泪水濡湿了眸子。

她从小便是追着他的影子……

她自小的愿望便是想要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人，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他比肩……

可天意弄人……纵她如何努力，她也无法走进他的心，反是与他越来越远。

也只有秦瑟这般出众的女子也才能配上他这样的人吧。

在她眼中，他就是天上的星辰，她不过是地上的尘泥，又岂能与他相配呢。

——

楚炀相邀秦枫一同用膳意并不在此，而是有意不给秦瑟与秦枫单独说话的机会。

于是从始至终秦瑟与秦枫都没有说上几句话，膳后就被楚炀派人送回了丞相府。

“陛下这是何意？”秦瑟冷冷扫过面前的楚炀。

“如今朕初登皇位，若你爹此时受你挑唆改变了主意，而去唆使朝臣，那于朕可没多大好处。”楚炀瞥了一眼面前质问他的秦瑟，毫不掩饰的同她道。

“呵，陛下可真是深谋远虑。”秦瑟心下有些不屑，她也未曾打算同秦枫说些什么，却不想他竟能想到这层面。

“朕只是以防万一罢了，皇后也不要多虑。”楚炀自然能从秦瑟眸中看出些心思，于是缓缓开口道。

“那是最好。”秦瑟不想再与他在这件事上谈论下去，于是转身踏了出去，也并未向楚炀行礼。

看着秦瑟走远，楚炀的手指轻扣了扣桌案“陈瑾，叫她盯住皇后。”

“是。”陈瑾微微点了点头。

秦瑟未料到，如今楚炀对她的戒心竟如此之重，而如今身处这深宫，更是犹如囚徒一般没了自由。

她揉了揉眉心，看着屋内四下无人，拿了毛笔描了副丹青，描的很是认真，而宣纸上之人正是沈卿墨。

末了，题上望待故人归几字，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

她是希望沈卿墨能来的。

即使只是远远看着也好。

若这漫漫人生路有他作伴，自是不恨这人生苦长，可如今，注定她此生会在这深宫中思念终身，无人作伴。

“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呢。”秦瑟垂眸看着盒中的相思簪喃喃自语道。

“娘娘？您怎么又在对着这簪子自言自语啊？”

秦瑟看得太过认真以至于并未看到自门口端着水进来的沐儿。

如今她身边也只有沐儿了。

“沐儿……”秦瑟将刚放下水盆的沐儿一把抓住，眸光微微闪烁“沐儿，在这深宫中只有你我才是最亲的了，我一定会待你好的。”

看着秦瑟说得极其认真，沐儿心下无比感动，反握住秦瑟的手，郑重道“娘娘，我也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

“那我们说好了，以后你我是姐妹，你有什么，我定会保护好你的。”秦瑟盯着沐儿的眸子宛若立誓般说得很认真。

“好，娘娘，我也定会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