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里应该安全了吧。”慕容絮扶住落地身形还有些不稳的南肆空。
“你怎么样,我看看。”慕容絮扶着南肆空躺在树干处,伸手欲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南肆空抓住她想要接下来动作的手,轻声开口。
天实在太黑了,今夜又无星子,慕容絮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实在看不清南肆空的伤势究竟如何,可今夜的风却很大,即使她看不见他的伤处,却仍能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你流血了?”慕容絮皱了皱眉。
“无碍。”他的声音很轻,可慕容絮却能听出他在尽力压抑自己的疼痛,此刻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
“抱歉,得罪了。”慕容絮靠着瞎摸一把扯开南肆空的上衣,在他身上一阵乱摸,试图找出他的伤处。
“南公子,你别怪我唐突,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得拖延,你伤得很厉害……”慕容絮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扯烂自己的裙摆系在南肆空身上,包裹住他的伤处,控制住他往外流的鲜血。
南肆空并没有说话,慕容絮只能感受到他渐渐平稳下来的气息。
“此时太黑了,我不能给你找草药,只能先控制住你的血,此时,你便不能再顾忌什么了,况且,这么黑,我们什么都看见的。”
“你还有哪里受伤了?我一并给你包扎了。”
见他一直未说话,慕容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良久道“南公子,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生气了?”
“没有。”
南肆空艰难的睁开了眼,身形微动了动,借着夜里萤火虫的微光,勉强看出了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影。
他无奈的笑了笑,一声轻叹“只是你太吵了。”
南肆空此言一出,慕容絮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隔着自己的手掌模模糊糊的说道“那……你先睡吧,我守着你,你放心。”
南肆空淡淡一笑,伸出此刻沉重无比的手轻抚了抚慕容絮的脑袋,轻声应到“好。”
南肆空睡去后,慕容絮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试图赶走自己的困意。
夜里万籁俱寂,萤火虫在周围来回飞着,微光上上下下飘忽不定,慕容絮听着草木间虫蛙的叫声,感受着晚风的清凉,心下竟多了一丝宁静。
慕容府。
“小姐呢?还没有找到吗?!”慕容华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家仆,怒道。
“是……”跪在地上的仆从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看着面前大发雷霆的慕容华,背后冒起丝丝寒意。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慕容华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那人踹出了门外。
自门外进来的人看着被踹出去的那人,身子微抖了抖,将手上的飞镖呈了上去。
“大人,这是奴才在北阳街树上发现的,奴才观察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方才打斗过的一般。”
“树上有很多箭孔,想来方才那战很是激烈,他们心思缜密,将箭都捡了回去,可却疏忽漏掉了这插进树干的飞镖。”
慕容华接过飞镖,眸光落到飞镖手柄处的几个字上,眉头蹙在了一起,周身杀气波动。
幻毒宫。
好啊,又是幻毒宫干的好事。
幻毒宫内,微微飘动的紫色纱幔后的女人缓缓将头转了过来。
她冷冷扫过地上跪成一排的下属,眸底闪过一丝狠辣,轻轻自桌案上拿起一把散发着寒光的银色短刀,拿到鼻尖微微嗅了嗅,便扬手将匕首扔了出去,准确无误的掉到众人面前。
众人看着被扔出来的短刀皆颤了颤,圣女的意思是……让他们死?
“月花圣女,饶了我们吧!”
“我们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求求你了……圣女……”
见纱缦外的众人因恐惧皆在向她不住的磕头,月花轻抚了抚自己的朱唇,忽得大笑起来“这倒是一把好刀,是本宫特意命人打造的,只可惜还未见血。”
“刀,只有一把,谁活到最后,本宫便对今夜之事概不追究。”
听着层层纱幔中传来的犹如魔铃一般的笑声,众人的目光皆落到了地上那把散发着寒光的短刀上。
此时他们身边的虽皆是他们平日里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可他们服用了月花特制的毒丸,不得不受制于她,若每月无她解毒……
“不行,我一定要要活下去!”
“快抢啊!”
“我不想死,我要杀了你!”
“……”
月花笑着看着纱幔外拼命争夺短刀的众人,唇角一点点的勾了上去。
“此次任务本是难得的好机会,今日你们打草惊蛇,放走了南肆空,便以死谢罪吧。”
月花看着一点点被鲜血染红的紫色纱幔,笑得愈来愈开怀。
不过盏茶功夫,纱幔外竟只剩下了一人,她因方才那场厮杀体力耗尽,身子一软,跌坐到地上。
月花缓缓行至她面前,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你叫什么?”
“回圣女,我叫琼华。”女子看着面前一袭紫衣,妩媚动人的月花,眸底闪过一丝恐惧。
“很好,日后你便叫雪琼华吧,你的任务便是接近雪凝香,取得她的信任。”月花的指尖轻轻划过琼华的脸,邪魅的笑了笑。
“是,琼华誓死效忠圣女。”
“好,这把刀如今本宫赐给你,它是你的了。”月花捡起地上满是鲜血的短刀,在雪琼华脸上蹭了蹭,将刀上的血都擦到她脸上。
“本宫要你记住,今日,你杀的这些人,都将成为你的铺垫,日后若有人阻挠你,不用我教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月花拿着短刀挑着她的下巴,冷声道。
“杀!”
“取个名吧。”月花将短刀递到雪琼华面前。
雪琼华看着四周的尸体,看着他们被血染红的衣裳,眸色沉了沉。
“叫它血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