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是秋月松打来的。
秋月松说,大学同班同学犷美姣来到了江城,晚上几个同学小范围内聚聚。地点在松花离岸山庄。
提到聚餐地点在松花离岸山庄,梦依裳就猜到是另一个大学同班同学花镜月预订的。
松花离岸山庄环境优雅,消费高档,是江城有钱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只有花镜月有这个能耐才能消费得起。
说起这个同学花镜月,梦依裳有满满一肚子的不快,甚至有些讨厌。
花镜月是她同一寝室上下铺的室友,同梦依裳一样,花镜月是一个出生在普通家庭的普通女孩。
也许是相同的家庭经历,俩人算得上要好的闺蜜,在大学四年中,梦依裳强大的气场完全将花镜月罩着,就象星星跟着月亮走那样,花镜月也心甘情愿享受这种有人庇护的生活,眼眸深处闪烁着崇拜梦依裳的光芒,事事都唯梦依裳马首是瞻,属于那种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小跟班角色。
毕业后,花镜月也在四处奔波,为生活忙碌,可最近半年来,花镜月突然时来运转,结交上了一个富二代男友,人生从此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富二代男友为她买了价值不菲的车,还同男友住进了富人区的高档别墅。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有钱了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花镜月就是这样的人,到处炫耀自己的富有,特别是梦依裳是她重点炫耀的对象。
刚开始,梦依裳倒也没放在心上,闺蜜找了个富二代男友,还挺为她高兴,也很羡慕她。经常陪她开车外出兜风,陪她上街购物。俩人象大学时代那样,经常在一起。
可渐渐地,梦依裳感觉到她们的相处变了味。
估计是在大学时代,花镜月只能生活在梦依裳的强大气场之下,可风水轮流转,时过境迁,现在俩人的生活条件发生了巨大的落差,一个已经富有,一个仍然贫困。就如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下压抑久了,心里一定滋生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对另一个人的怨恨,只不过这种怨恨深藏内心深处不易表现出来。而当这两个人自身条件发生反转时,这种的怨恨就会自然而然地通过报复或发泄的渠道表现出来,不管这种报复或者发泄是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就有那么一部份人就开始向当年压抑自己的对象寻找心理平衡。只不过有些人表现强烈一些。花镜月就是这样的人。
在梦依裳面前,花镜月不仅在炫耀自己的富有,而且总是想方设法证明她的命比梦依裳好,生活过得比梦依裳好。
开车出去兜风,有意无意奚落梦依裳那可怜的工资何时能买起车;出去逛街购物,明知价格贵得离谱,梦依裳根本买不起,却故意怂恿梦依裳同她一样出手大方;俩人相约到餐馆吃饭,却摆出一幅吃惯了大餐,不知吃什么好的娇态;等等。
最恶心的事有两次,一次是在她们闲聊时,花镜月炫耀她今天买多少名牌衣服,明天买了多少名牌手提包,然后满脸愁苦地说,家里高档名牌衣服和手提包早已堆满如山,不知道怎样才用得完。
梦依裳开玩笑说:
“你有这么多包包,用都用不完,不如借一个给我用下。”
没料到花镜月满眼的不屑,随口一句:
“不借。”
“为何?”
花镜月打量了下梦依裳的衣服奚落道:
“你用那样昂贵的包包同你这身衣服不搭配。”
气得梦依裳七窍生烟。
另一次,花镜月向梦依裳炫耀带在手腕上的玉镯,说:
“我原本想让男朋友买只五千元左右的就行,可他硬要给我买一万多的这种。我想不要又怕他不高兴,我这男朋友真是讨厌,做事之前不和我商量一声呢,这么贵的东西,像免费一样,说买就买,真讨厌他。”
然后用商量的口吻问梦依裳:
“如果你的男朋友也是这样,你讨不讨厌他?”
梦依裳没有男朋友,也不想同她攀,就当充耳不闻而闭口不答。
可花镜月那能放过她,看见梦依裳手腕上也带有一只玉镯,便问多少钱。梦依裳实话实话:“两百多。”
花镜月满脸不屑地说:
“这年头,谁人还带两百多元的手镯,没有几千的价格怎么伸得出手,我看你还是别带了,让人看见丢人现眼。”
梦依裳又被气得七窍生烟。
惹不起,那就躲得起,梦依裳识趣地减少跟她来往,可花镜月却不依不饶,打电话不接就改为发短信,今天炫耀的是她浏览欧美国家的风光图片,明天又晒她在某个高尔夫球场挥杆时的亮丽身影。。。。。。
以至后来,梦依裳竟有忍无可忍的冲动,很想大声揭她老底,警告她说:
“你花镜月得瑟个屁,把我惹毛了,我告诉你的男友,说你大学时期与前男友未婚同居、上医院打过胎、还因手术不过关得过盆腔炎,我看你马上就会变成他的前任,你眼前所有的富贵就会昙花一现。”
在大学期间,花镜月和她前任男朋友在校外租房过起同居生活。当她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她的男朋友却跟她玩起躲猫猫游戏,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人间蒸发似的。
最后,陪她去医院检查的人是梦依裳,帮她借打胎钱的人是梦依裳,天天给她从猪摊上收购卖不脱的猪骨头熬汤给她喝的人还是梦依裳。
这些曾经的好花镜月也不记得,只记得要炫耀她的命比梦依裳好。。。。。。
梦依裳同犷美娇大学时俩人关系不错,犷美娇到了江城肯定要相聚下,毕竟这么多年的情谊,可想到又要看见花镜月那无休止的得瑟嘴脸,梦依裳脸上写满无奈。
“今天聚会不知花镜月又出甚么新花样,拿我俩垫背炫耀她的富有?”电话那头传来秋月松不满的口吻,她也是深受其害。
“她今天再不知道收敛,你看我如何收拾她。”梦依裳今天遇到的奇葩事让她很是沮丧,要是今晚聚会时花镜月再故伎重演,她那原本沮丧的心情定会受刺激而忍无可忍,定会怒上加怒。
“你用甚么方法收拾她?”秋月松问道。
“我还没想好。”梦依裳的确也没想好,只是发泄下不满而已。
片刻,秋月松献计道:
“这里离松花离岸山庄有十多公里,不如我俩合资租辆上档次的车,再租个年轻潇洒的司机开车送我们过去,吃完饭后又送我们回来,当着花镜月的面就说是你买的,也好让花镜月不要小瞧咱们,咱们混得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差劲,你看如何?”
这打肿脸冲胖子的馊主意让梦依裳不觉好笑,说道:
“没这种必要。犷美娇是我们的同学,也是我们很好的朋友,同学之间在一起本色一点最好,情趣相投就是同学间最好的友谊,何必为粉饰脸面做出些啼笑皆非的事来呢。”
“那今晚恐怕又要成为花镜月炫富的专场了,我真受不了。”秋月松担忧地嘀咕道。
梦依裳看了下时间说道:
“这样吧,我今天同裘得恒出来办事,他有事先走了,正好他的车今天由我随意支配,现在时间已不早了,你就在公司门前的大路边等我,接到你后我们俩一同坐车过去。”
梦依裳暗想,她这个短命的副总经理,明天上班后就会因任务没完成立即被辞退。趁着现在还是副总经理,能使用的权力就是能支配这台车,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