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回到办公室前忙起来,不再理睬俩人。
出门后,魏艾司苦笑道:
“我们这位傲主编,性格古怪,脸色说翻就翻,从来不给他人情面。”
看了梦依裳一眼,他继续说道:
“不过,他今天同你说这么多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又是一次例外。”她笑了笑。
“是的。”魏艾司点了点头,“我们傲主编在年轻人当中有个外号,人称哼哈二将。年轻人见到资历深厚的他,都要打声招呼:傲主编好!他头微点,鼻孔里哼一声就算给面子,如果年轻人说,今后请傲主编多多关照!他也是头微点,鼻孔里哈一声,从来不多说一个字,故而得此名。”
梦依裳笑了笑,没作评论。心想,这位傲主编性格虽然古怪,但是个可交往之人。他对人的好恶从不隐藏,不象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人,得挖空心思对付。
魏艾司带着梦依裳拜访完各部室后,就直接带着她来到员工单身宿舍,从管宿舍人员那里为她挑选了一间寝室。
由于原住这间寝室的人才搬走,屋内有些杂乱,魏艾司亲手帮助梦依裳打扫起卫生来。惊恐得梦依裳连声要他放手休息,哪有领导帮下属做如此脏活累活。
但从他微笑的脸颊和深邃的眸子里,她读懂了这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跟上下级之间没关系,她只有感激自己遇到这么好的领导!
一阵紧张的忙碌,一间干净清亮的房间打扫出来了。虽说是单间,不够宽阔,但明窗几净,周围环境很好,比起原有租住的房子,不知要强多少倍。
她本想微笑着当面对领导的关心表达致谢,没想到望着他,唇角微扬,忍不住扑哧笑了,原来他的额头上除了密集的点点汗珠外,鼻梁上,唇角边,还黏着小撮灰,看起来挺滑稽。
梦依裳掏出纸巾为他轻轻擦掉汗珠和灰层。
他也笑了,她的脸庞也有撮灰,他用纸巾为她轻轻擦掉。
这一幕,让赶来帮助的凡子夫看见了。知趣在门外停顿下,然后才举手轻声敲门。
凡子夫说,本应主动请缨过来当苦力,以尽老同学绵薄之力,可惜来晚了。
不过,没关系,魏艾司给他安排了下步任务,要他在报社要辆车,到她原住处把家具行礼搬过来。
凡子夫马上就行动,转身欲走,却被梦依裳喊住:
“我下午还有点事急于处理,办完后我给你打电话。”
可当三人分开后,梦依裳立刻回到原租住地,租了辆三轮车,找了个小工,像做了什么错事见不得人似的,偷偷地将家具行礼搬了过来。
她不是说不想让凡子夫帮她,而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糟糕,特别是熟人。人都是需要脸面的。
事后,不忘给凡子夫发了条短信撒谎道:
“偶遇原单位俩位热心同事,执意相送,事已办妥,不再烦你劳顿。谢谢!”
在新住宿地,第一晚梦依裳整夜都辗转反侧,虽说此地环境优雅,内外皆无扰民声,但睡得并不踏实,模模糊糊。
其实,她心里惦记着明天报纸刊登的文章,有些迫不及待想成为第一个读者,因为她采写的文章就要在明天的江城经济时报上刊登发表。
天刚亮,她就起床,就朝设置在路边的报刊阅览亭奔去,离老远地方就看到了自己的大作,三版头条,赫然的大幅标题格外显眼。吴骛远: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看着还散发着墨香的报纸,梦依裳激动不已,心中狂喜,快速地将文章游览一遍,只有个别词语稍作润色外,其它没作任何修改。
此时,几位晨练的老者路过,也停留下来游览当天消息。
梦依裳突发其想,竟自言自语地小声读起她的文章来:
吴骛远: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显然她的用意并不是要读篇文章,而是要以这种方式引起几位驻足老者的注意,希望把他们的目光吸引到她读的这篇文章上来。
可几位老者并没有如她所愿,只稍留了片刻,就离身远去,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她所读的文章,只是白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女生神经有问题,看报时那有放声读报的。
她有些沮丧有些失望,真想向远去的背景大声疾呼:
“你们怎么不关心江城的大事呢?”
她在报亭边站了好一会儿,再以没有发现有人停留下来阅读看报。刚才还满腔的热情像泄了气的皮球,自己也没心思再看下去。
因离上班时间还早,她索性就在报社附近闲逛起来,熟悉周边环境。
她来到报社旁边的一条小巷,两旁商铺已开门营业,过往行人也多了起来。
她来到一家面馆,要了一碗炸酱面。待老板端上面条时,顺便同餐馆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你这儿有今天报纸吗?”
“有啊!”老板顺手从墙壁边的报夹上取出一叠江城经济时报递给她,说道:
“这些是今天刚到的报纸。”
“老板,你平时看报纸吗?”她问道。
“不看。”老板摇头道。
“不看报还订报?”她惊奇问道。
“没办法,是分摊下来,必须订。”老板无奈道。
“那你不关心江城每天发生的新闻?”她又问道。
“关心啊,我每天早上一起床就开始涮手机,里面国内外各种稀奇古怪的新闻都有,这年头谁会再看报纸。”老板说道。
梦依裳顿觉无言,感叹传统媒体已衰败,是日薄西山的行业。昨天刚入职的那股兴奋轻顿时烟消云散,不觉对自己未来感到有丝隐忧。
梦依裳以前也没认真去看报,现在倒要好好看看,现在的报纸登载些什么内容?竟然这么没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