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个要怎么使用呢?”
“你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了,它会自动贴合你的眼、耳、口、鼻、舌、皮肤、肾脏、肠道等器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佩戴者相当于进入了使用者的潜意识里。
单分子体表感受器,就是把传感器制作到细胞的程度,以此隔绝环境的影响,并且从丧尸的潜意识里获取数据,构建出新的拟态环境。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老师,请等一下,我要先看会儿VCD。”
“好的,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快快,跟我来。”
陈惊带着王豆匕,孙知书,陶乐,走到一旁的角落,小心翼翼地观看丧尸留下的录像带。
刚打开,VCD发出一丝嘶嘶的声音,出现一张画面。
上官带刀冷笑。
“砰!”
一道耀眼的刀光闪过,陈惊手中的录像带和VCD一分为二,四人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碎片。
众人齐齐望着上官带刀。
“上官带刀,老师都还在呢,你居然敢霸凌同学?”
王豆匕第一个表示不服。
“算了算了,我们已经知道年轻时候的丧尸是什么样子了,上官带刀进入丧尸的潜意识里,恐怕还是一头雾水呢。”
还没有变成丧尸的丧尸,跟蜕变成丧尸的丧尸,区别还是很大的。
上官带刀皱眉。
“你们都跟我来吧。”孤独道。
孤独老师端来一个托盘,托盘里盛放着六个水滴状、闪着点点星光的液体,深吸口气道:“来,触摸吧。”
丧尸首先触摸。
托盘上,一滴液体缩到丧尸的身上,并且贴合了它身上的所有细胞,然后屏蔽了她的感官。
众人跟着纷纷触摸。
……
回到了秦朝。
这是一个女子。
周围是热闹的花灯节。
人群喧嚷,四名新生纷纷望着彼此,看到彼此身上的服饰,又注意到四周的环境,看到迎面走来的女子,低呼道:“就是她,年轻时候的丧尸!!”
“只不过,这时候的她,显然还没变成丧尸呢。”
那种有血有肉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故里啊,今天又来摆摊了。”黄发垂髫的老人,帮助女子把摊位放在自己旁边,道:“你每天都在月老廟给别人算卦,什么时候能给自己的姻缘算上一卦?”
女子含羞,请捂嘴唇,笑道:“给自己算卦不准的。”
正在说时,街头走过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扇着折扇,看到故里的摊位前排起了长龙,便道:“算卦就是百姓们给自己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少年郎走到故里摊前,道:“你可给自己算过卦?”
“不曾。”
故里凝眸片刻,生出汹涌的怯意,眼前这少年郎,好生俊俏,所谓的一见钟情,恐怕是见色起意罢了。
一念至此,低头屏息。
“那你对我动心了?”少年郎把折扇拄着故里的下巴,轻轻抬起,笑道:“你好,我叫长安。”
“他就是长安吗?”故里心中默念,并且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往后的每一天,故里总会准时准点在这里摆摊,也不管月老廟前到底有没有客人,故里只期望,那个人能够再次出现。
“故里,老头子我以后就不来了。”旁边的白胡子老头道:“花灯节也就这几天,以后啊,这里就是个门可罗雀的地方咯。”
“门可罗雀么?”故里站起身,风轻轻撩起她的长发,她看着眼前月老廟的台阶,还有稀稀落落的三两人,若是再等几天,恐怕会杂草丛生吧。
故里心想,或许这就是缘分,有缘无份。
“你在等我吗?”
在街头,又出现那少年郎。
“长安。”
故里惊呼出声。
长安扇着风,皱眉,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把姓名告诉对方的,而对方又叫什么名字,回答不上来可就糟了。
“是啊,我是长安,我来看你来了。”长安走上前微笑道。
那白胡子老头见状,朝故里报以笑意,本来还打算帮她收收摊的,看来是有人帮她了。
“长安,你来了。”
“嗯,我来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长安问道。
正在此时,故里觉得自己突兀了,自己与对方不过见过一面,还远达不到与对方熟稔的程度,心中咯噔。
“不过咱们都是秦人,也称不上陌生,你好,我叫长安,我们重新认识吧,你是?”
“我叫故里,我住在月老廟往南走一炷香,该河村下的第二户人家,家中人是佃户,我会弹古筝,我读过私塾。”
故里独自说了一大通。
“停停停。”长安笑着打断道:“你一下子说太多,我记不住,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说着,长安帮助故里收摊,然后目送她到了下河村的村口,看着她回家。
……
十年后。
“不可!”爹责骂道。
“他就是一浪荡小儿,有何本事娶我女儿,陈大夫看重了你,想让你当暖房丫头,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爹,陈大夫已经死了十几位婆娘,我怀疑他有不良嗜好。”
“长安那小子,整日游手好闲,我不会同意的,除非他能当大将军!!”
“你这是要逼死长安啊。”
……
“长安,我爹说,你必须当上大将军才能娶我。”
“唉,咱们有缘无份。”
“长安,要不你去试一试吧,现在秦国在跟赵国交战,我听说,赵国的守城大将军是赵括,他就是一败家子,肯定输。”
第二天,在故里的撺掇下,长安踏上了前往充军的道路,临走前,将一袋金锭交给故里,哭泣道:“珍重。”
“珍重。”两人握手。
含泪惜别。
……
三年后。
“义父!你不能死!”
长安身在战场,望着四方赵国敌人,抱着上将军,道:“义父,我快送你回去吧。”
义父已经被长枪贯穿胸膛,眼看是活不成了。
“男儿,虽死无悔。”
噗!
吐血,遂死。
“义父!”长安转身道:“听我号令,尔等送义父回去,剩下的人马,随我冲冲冲。”
战场上,硝烟又起。
……
“从此,我不叫长安,我叫蒙恬,义父为大秦而亡,是我秦朝世世代代铭记的烈士,我自当继承义父之名,北驱匈奴于山海关之外。”
长安站在擂台上,鼓舞着千万士兵。
“蒙恬!蒙恬!蒙恬!蒙恬!”
“为我大秦,虽死无悔!为我大秦!虽死无悔!”
这些年,长安脸上多了很多疮疤,身上更是漏洞无数,有人想要巴结他,便送来自己的闺女,长安回应道:“儿女私情什么的,最妨碍我做大英雄了。”
很多年,蒙恬都是一个人。
……
“蒙恬回乡了!”
“蒙大将军打赢了赵括,于长平之战成名,杀敌四十余万,是我下河村的骄傲啊。”
街头巷尾,不乏这样奔走相告的百姓。
“蒙恬回来了,女儿。”
父亲欣喜道。
“蒙恬回来了,与我何干?”
故里剪着指甲,不以为意道。
“蒙恬参军之前,叫做长安,你这些年没有为他白等啊。”
“长……安……”
故里眼睛亮了起来,闪耀起越来越炽亮的光芒。
“我要矜持一些。”
……
一天。
两天。
三天。
……
一个月。
长安始终没来找她。
故里受不了了,便主动寻到蒙恬将军府,道:“我是蒙大将军未过门的妻子,都给我闪开。”
小厮不敢怠慢,匆匆进门相告。
不久后,小厮回来。
“将军说了,儿女私情什么的,最影响他建功立业了。”
故里脑袋嗡嗡,差点晕倒。
……
“是故里吗?”
夜里,门外传来了甜甜的声音。
“别烦我!!!”
是花瓶打碎的声音。
“吱呀!”
门被推开了。
迎面而来一把剪刀,直戳眼睛。
故里停了下来,“长安?”
“哼!我是你得不到的人。”
故里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抿了一口茶,将半杯茶水泼洒在长安身上。
“唉,白天的事,说来话长。”
……
“你有媳妇了?还不想让她知道?”
故里脸色通红,气得不行。
“我虽然是将军,但想要在朝堂立足,门当户对也是必须要做的,更何况,男人谁没个三房六妾,我允许你当我小妾。”
“我才不稀罕,我才不想跟别人分享,我就想吃独食,我跟别的女生都不一样。”
“你这话传出去,可是有悖伦秦律的重罪,算了,我就当没听到,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当我小妾,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好吧,生在这个朝代也是没法。”
……
大婚那天。
故里偷偷的掀开盖头。
“长安,今天怎么就我一个夫人,你的其他相好呢?”
“你不是说了吗,就只能有你一个。”长安将盖头合下,贴耳道:“别抛投露面的,大家都看着呢,少给别人说闲话。”
故里窃喜。
蒙上了红盖头。
……
大婚当晚。
蒙恬收到了丞相李斯的召见。
百里加急。
“西北有紧急战事,连夜出发。”
故里追出去,只来得及说了声,“保重。”
两人再次分别。
……
西北。
塞外风寒,一片荒凉。
所见之处,皆是黄沙,所到之处,皆无人家。
一头怪物,从黄沙里露头,咀嚼着大秦的士兵,让剩下的将士退步,纷纷胆寒,丢盔弃甲。
“妖怪,妖怪啊。”
“不要怕,有我在。”
蒙恬与怪物大战三百回合,怪物不敌,险些被杀。
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怪物被打怕了,见到蒙恬的军队就跑远了。
一次,来不及逃,就地潜藏。
“蒙大将军的心上人,前前后后算起来都十几年了,他也不回去看看。”
“心上人?”营帐外,怪物嘀咕道,钻入黄沙没影。
接下来的几个月,再也没有怪物的踪迹。
直到某一天。
“故里!”
“长安!”
两人相望。
那怪物将故里的脑袋半成踩进黄沙,望着蒙恬道:“想要她活命,你就自杀吧。”
于是……
蒙恬……
自杀了……
“长安!”
故里伸出手,却怎么也挽不回失去的长安。
“咕噜。”
怪物将故里吞入口中。
……
几年后。
故里变成了怪物。
故里从此别长安,长安从此无故里。
……
“丧尸到底在哪儿呢。”
荒漠中,上官带刀寻找着,此时的他,已经黄发垂髫,腿都快迈不动了,牙齿都快掉光了。
“茫茫人海,我要找一个不认识的人,真的好难啊,丧尸,你到底现在有没有变成丧尸呢。啊啊啊!!!”
上官带刀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