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有间客栈。
渝州是北沧比较偏远的一个州,它并不像帝都那样繁荣,当地的人口也是比较少的,但这里却是离云落山最近的一个州,所以就吸引了许许多多的念力修行者前来修炼,也时常会有队伍到云落山山脚下的森林中去寻宝。
而这间客栈恐怕是离云落山最近的客栈了,原本应该住满修士的客栈今日却格外的凄冷,唯有大堂中一个店小二在账本上翻翻写写。
忽然,这间客栈迎来了一队不一样的客人。来人各个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其中一个一直陪在老太身边的女子长得格外的好看,偏偏那女子生了一双桃花眼,只随便瞥了店里的小二一眼便神魂颠倒,失了魂魄。
再之后进来的男子又是让小二倒吸一口气,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大概就是如此了。
店小二回过神来,连忙迎了上去,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面相粗犷,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微微被他的气势镇住,心里没有底地说,“客官,本店今天不营业。”
对面的男子没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那小二,令牌上没有任何花样,只有简单的一个“裴”字。
小二看到这块令牌顿时就明白了来人的不简单,他们这间客栈的老板就姓裴,而老板在出门前也特意嘱咐过他,最近这几天不招待普通的客人,当有特别的客人来访,必要重视地招待,看来他们就是老板所说的特别的客人了。
“客官楼上请。”
这一队人马,自然是上官亦一行人,而令小二神魂颠倒的便是那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上官冰璇。那十分好看的男子自然就是白行舟。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这客栈不大,但是却格外的干净整洁,直觉这家客栈的老板一定是个认真负责的人。
上官亦躺在一个单间的床榻上,已经劳累奔波了八天,终于有一家客栈可以落脚,这个客栈的老板似乎和任徐有旧交情,应该也是靠得住的。
心中自然就放心了不少,那根一直绷紧的弦慢慢地松了下来,等上官亦再次睁眼的时候窗外已是一轮明月高挂。
竟是子时了。
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起来,刚到客栈时只想简单休息一下,就没有吃晚饭,没想到再等她睁眼时已经半夜了。
悄声地推开房门,客栈二楼的走廊里一片漆黑,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上官亦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楼下空无一人,看来店小二也已经去睡了。
上官亦手指轻轻一捻,一簇蓝色的火苗出现在她的手中,借着火苗的光能看到桌子上有一些残羹剩饭。
她找了半天,最后意外地发现了两个还没被吃过的豆沙包摆在那,面上一喜,灭了手中的火苗,将那两个豆沙包揣在怀里,打算原路返回房中。
四周全都黑下来了,走到楼梯旁的上官亦身体忽然一僵。
有人在盯着她。
如此危险的气息,做大盗这么多年,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脚步只顿了一瞬间又马上落了下去,向楼上一步一步地走去。
这个人,很强。
以她的实力恐怕打不过,所以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不让那个人察觉,在他发现之前去楼上把白行舟等人叫醒。
一步,两步,三步......
成功地走完了楼梯的最后一蹬,拐过楼梯便是客房的走廊,而白行舟的房间在往前走的第三间,她只要往前走两间房的距离就可以敲开门叫醒白行舟了,但是上官亦的腿却再也迈不出一步。
因为她看到在白行舟房门前,一个黑色的人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漆黑的走廊里看不清那人的脸,好像也掩了面,但上官亦能看到他的眼睛,就仿佛是冷血的蛇类森森地盯着她,整个人都不寒而栗。
明明那个人应该是在楼下的......不,不对,不一样......她早该想到,不应该只有一个人。
生死一瞬间,此刻应当先发制人。
一边将脚下的登云步运用到极致,一边双手结成朵朵莲花向那人刺去,在莲花要贴近那人身躯的时候忽然变成了一柄利刃,本应该刺进那人的身体中,却刺了个空,身躯忍不住向前飞去,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猛地一下被向后拉回去,糟糕了,这胳膊恐怕是脱臼了。
“你的念力很有意思。”那人的嗓音十分沙哑,像是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她这可不是念力,只是身体中的气而已。
左手扶住脱臼的右胳膊,一个用力只听骨头嘎嘣一声,便把胳膊接了回去,可以正常活动了,但关节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过来了。
对面的男子似乎对她的做法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上官亦露出讽刺的笑,“刚刚是你运气好,再来一次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再次结出一朵莲花,这次没有化成刀刃而是直接向那黑衣男子投去,那莲花似乎跟刚刚有些不一样,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是很难察觉到的。
黑衣男子似乎是觉得有点无趣,拿出一柄长刀,一砍,那朵莲花便散了,但没想到的是,那莲花竟化作颗颗晶莹的蓝色沙尘,飘散在空气之中。
黑衣男子身体一顿,有一瞬间失神,上官亦正是把握了他这一瞬间失神,发挥出登云步,与那人擦肩而过,“砰”的巨响,打烂了白行舟房间的房门,来到了房间里。
上官亦看到床榻上的白行舟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按道理说像白行舟这样常年修行的人对危险的敏感度应该是不输给她的,可是他现在竟睡得这么沉,难道,是被下了药?
上官亦的头上都是汗水,她已经感觉到那个危险的男子正在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抓住白行舟的手,幽蓝色的气进入了白行舟的体内,但他体内醇厚的念力像是没有感受到有外来物一般,都沉沉地蓄积在身体的各个地方。
余光瞥见那男子已经只据她仅仅五步的距离,手中的刀刃发出森冷的光,似乎在宣告着死神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