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枫亲眼目睹了面前陈如霜的变化，脑袋里一片空白，惊恐地一把将怀中的人推到在地，自己连忙跑到许耀的那边，他看着陈如霜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陈如霜此时的身体本就十分瘫软，再被上官寒枫这么猛地一推，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双手在地面上火辣辣地摩擦了一下，鲜红的血液流出，印在地上两个血印，再加上陈如霜此时的外表，此刻的场面变得格外渗人。

另一边的许耀也是紧紧地抓住上官寒枫的袖子，样子似乎十分地害怕，语气都有些许的颤抖，肯定地道，“霜儿姑娘霜儿姑娘恐怕是真的被下了降头了”

上官寒枫此时十分焦急，连忙问道，“什么降头？霜儿到底是怎么了？”

只见许耀的面色复杂，看向陈如霜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恐惧，声音有些颤抖地对他道，“其实早在半个月前，我们书院中便迎来了一个从青州来的客人，院长与他本一直在正常的交谈，忽然之间他变得疑神疑鬼，片刻后便是双目充血，满头白发，与此时霜儿姑娘的现象如出一辙，我们当时都被吓坏了，猜测这客人是不是在来得路上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但本着待客之道，便将那人移到房间安置好，但没想到的是，那人醒来便变成了失去人性，残暴不堪的魔鬼，好似一个疯子一般，见人就咬，我们书院有好多人都因为他受伤了，甚至还有人因为他不幸丧命”

“竟有此事？那那可有什么法子解了这降头？”上官寒枫瞪大眼睛盯着许耀，想要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希望，但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许耀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并未发现任何能解除的法子，但那人在发疯之后的半个时辰便七窍流血身亡了。”

“身亡了”上官寒枫喃喃着，看着陈如霜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枫哥，霜儿姑娘怎么都是死，与其让她发疯伤害他人七窍流血而死，不如就趁着她还未发疯时给她一个痛快”

上官寒枫看向旁边的许耀，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杀了她？”

许耀一愣，面上似乎有些心虚，不再与上官寒枫的视线对视，咬了咬嘴唇，犹豫地道，“如果枫哥下不去手的话，我可以代劳”

这句话一出，只见上官寒枫迅速后退一步，右手狠狠地向后一甩，甩掉了一直抓在他袖子上的许耀的手。

许耀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上官寒枫，“枫哥”

上官寒枫面色渐冷，看着许耀的眼神中再也没有那份亲切，反而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他开口道，“我本以为你是一个秉性单纯平和，心地善良的人，没想到你竟这般想随意决定一个饶生死，是我看走了眼，你若想杀了霜儿，便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有我在这，绝对不会让你伤害霜儿丝毫。”

“上官少爷！许耀也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若是等她一会醒来遭殃了可就是我们了！”院长的脸上也都是急迫，忍不住劝道。

“不可能，霜儿那般温婉，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忽的，上官寒枫只感觉左肩膀一痛，连忙偏着脸过去，只见陈如霜不知何时已从地下爬了起来，出现在他的身后，此时她已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没有留一点情面，似乎有直接咬掉他的一块肉的趋势。

“霜儿”上官寒枫因为疼痛，他的脸色变得极为惨白，汗也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流。

此时他的肩膀已经浸出了鲜红，若是脱下衣服一定是血肉模糊一片。

“上官少爷！”

“枫哥！”

许耀和院长见面前的这个场景立马就想上前帮忙，可被咬着的上官寒枫却制止了他们，“不要过来！”因为肩膀上的疼痛，上官寒枫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霜儿是上官家的人，便不牢二位费心，若是害怕波及到自身，自可转身离开，留在下一个人自生自灭便好，就算是今日我与霜儿一同死在这里了，也跟贵书院没有半点干系，家母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院长将情况如实告诉家母，家母是不会为难书院丝毫。”

“枫哥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你竟为她不惜让自己涉险？”许耀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极其不认同上官寒枫的做法。

上官寒枫看了一眼许耀，心中不禁有些感叹，之前还以为遇到了这辈子的莫逆之交，此刻看来他与许耀根本就是两个观念完全不同的人，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释然了，许耀永远都不会懂陈如霜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不是丫鬟，她是陪我长大，一直照顾我的家人，朋友，她对我，很重要。”上官寒枫侧脸看着陈如霜，他的眼中尽是柔和，试探着用右手摸了摸陈如霜头顶杂乱的白发，语气也变得有些宠溺，“霜儿，别怕，我在这里，我们马上就回家。”

或许是上官寒枫的这一段话唤醒了陈如霜，他能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在慢慢地减，手掌下的头轻微地动了动，一双带血的眸子撞入上官寒枫温柔的目光当中，他没有一丝闪躲，一丝害怕，好像是心中已经笃定了，面前的这个丫头不会真的伤害他。

他转身正对着陈如霜，轻轻地擦去了她嘴角上的他的鲜血，轻声地道，“你会没事的”

陈如霜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中是从没有过的痛苦，睫毛轻轻一眨，两滴血泪顺着脸颊流下低落在地上，她只觉得有些恍惚，手背轻轻拂过血泪流过的地方，待看到上面的红色时，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陈如霜抬头紧紧地看着上官寒枫的眼睛，她看到了，在那双眼睛中倒映出了一个可怕的妖怪。

这个事实让她再也无法无法直视上官寒枫，双手捂住脸频频后退，嘴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就像是一只兽受了伤害在痛苦的嘶吼。

“霜儿”看到她这个样子，上官寒枫忍不住上前一步。

“不要过来”陈如霜立刻制止住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