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夜色总是格外的寂静。
灵归山尤甚,以安甚至连鸟飞虫叫的声音都听不到,身后的房屋笼罩在这夜色中,月色朦胧,微风吹过一丝淡淡的梅花香。
外面只有她和白二叔两个人,隐在黑暗里的以安摘下了可爱乖巧的面具,整个人泛着清冷绝艳的淡漠。
当初她被害,记忆中只有皇室专用的浮光锦,其余皆无。
后来她被救,是万佛寺的了然大师出了手。
想起今日那年轻人的身份,应该是皇室中人没错,而他,似乎与了然也关系匪浅。
抬眼看向身边的白二叔,父亲的挚友,二哥的师父,可白二叔与那年轻人的关系......
种种迹象,由不得以安不多想。
她现在是方家的女儿,如果方家的身边真的守着豺狼虎豹,就算丢了这条命,她也要还方家一个安宁。
白二叔现在满心想的都是那臭小子到底有没有暴露身份的事情,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小姑娘的种种心思,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分在‘嫌疑人’的行列当中。
以安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里的小黑狗,腕间的机关开了关、关了开。
要不要对白二叔进行‘猎心’?
纠结的神色映在脸上。
“妹妹,进来吧,屋里收拾好了!”二哥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以达的身影越来越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以安的眼里也逐渐有了温度,看了眼二哥的身后,彻底关上了腕间的机关。
她不知道的是,屋旁的树丛里,始终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直在注视着她。
“二哥,外面好冷啊!”小姑娘的声音可怜巴巴。
“这里很冷的,来,二哥带你烤烤火!”
于是乎,兄妹俩亲亲热热的暖和去了,留下白二叔一个人在外面凌乱。
大概过了三个呼吸,一声震天响的怒吼。
“方以达!你又不管师父了?!”
白二叔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以安适时地往边上挪了挪。
以达瞪着眼睛:“师父,你小点声,吓到我妹妹了!”说完,还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不怕哈,师父就这样,脑子不好,人不坏的。”
以安点点头。
脑子不好的白二叔:?
方以达,我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屋子里又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摔打声。
以安看着打闹的师徒二人,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眼神里都是纵容和笑意。
在方家,她是乖女儿,乖妹妹,要小心的做小姑娘。
在这里,可以有偶尔的真实,已是满足了。
累了一天的仨人,各自找了一间房,准备休息了。
以达又像个老妈子一样,将妹妹的床褥铺好,又烧水端炭盆的,他觉得要和师父提提意见了。
以前师父不让带下人,合理!
他们过的糙一点没什么,男人嘛!
现在妹妹来了,小姑娘家家的,没个丫鬟婆子伺候着怎么行?
所以,以安就看见二哥像个陀螺一样,忙前忙后,嘴里嘟嘟囔囔的,好不有趣。
可二哥不让她上手帮忙,所以,她也乐得自在,做受宠的小妹妹。
终于都弄完了,以安看着二哥回了自己的房间。起身将怀里的小黑狗放在桌子上,熄了灯,从壶里倒了两杯热水,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寂静的夜里,啪嗒一声,门开了。
以安勾唇一笑,果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