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连海很是生气!
女儿和白二叔过去有一阵儿了,没回来。
儿子过去也没回来。
怎么?他们家大厨房的门是被锁住了不成?
可似乎就他一个人气呼呼的,张氏和以齐娘俩看起来很是开心,尤其是以齐,今天一点都不淘气,碗里的菜都吃光了。
几人刚放下碗筷,就见白二叔领着俩孩子慢悠悠地回来了。
方连海往仨人手上瞄了瞄,问道:“菜呢?”
白二叔一愣:“什么菜?”
“你不是说你要露两手吗?”方连海又看向以安兄妹俩,眼睛里似乎在问:
“菜呢?”
以安和以达很是默契,好像没看见父亲的眼神,俩人目不斜视的走向桌前,端端正正坐好,开始给以齐夹菜,十分的和谐。
以齐低头瞧了瞧已经鼓起来的肚皮,看了看一左一右的哥哥和妹妹:你们能看出来我已经吃饱了吗?
以达:看不见。
方连海又继续看向白二叔,目的很是明显。
白二叔动了动嘴巴:“谁让你刚才没过去,菜吃完了,没你的份!”
“嘿!你这癞皮!”
“我赖皮?!上次是说谁要请我喝酒结果让我自己买单的?”白二叔也不甘示弱。
方连海瞄了眼看热闹的妻子和儿女,紧接着大嗓门就扬了起来:“就是你赖皮,也不知是谁说话不算话,烤全羊呢?!羊呢?”
一提这个他就来气。
白二说烤全羊的羊一定要选北边盐滩那的才正宗,害得他这顿折腾,好不容易将羊弄了来。
结果这厮羊是烤了,可他连个羊毛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是进了谁的嘴里。
白二叔难得有了两分尴尬的神色。
但是,该不认输就绝对不认输!
于是乎,方、白俩好友互相掀底的时间彻底开始了。
以安就看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的面红耳赤,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偏她还有一丝丝羡慕,羡慕俩人的交情。
再说到从前是谁上树掏鸟蛋的时候,白二叔终于放弃抵抗了。
“行了行了。我认输。”他可不能和这厮吵下去,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方连海:“认输了?好吧。我接受。”表情很是得意洋洋。
争论了这一会儿,白二叔觉得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再抬头,又是一副高人的模样。
可众人都记得刚才他幼稚的一面,所以,高人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看看。
白二叔面向饭桌前众人,想了想,开口问道:“嫂子,今日这厨子是哪里请来的?”
他和张氏也熟习,便也问的直接。
张氏和方连海对视一眼,笑道:“你说的是李师傅吧,人家可不是普通的厨子,正儿八经的松鹤楼大师傅呢!”
“松鹤楼的师傅?”刚吃完哥哥和妹妹投喂食物的以齐,听见松鹤楼眼睛都亮了起来。
张氏点了点头:“是,就是那个松鹤楼。”
府城的人谁不知道松鹤楼,金陵有名的品菜之地。
要说金陵女学是汇聚了中州顶尖闺秀的学府,那么松鹤楼就是好吃者的天下。
只要你能点出来的菜,松鹤楼必然能做得出来。
以安当然也听过松鹤楼的大名,没想到那位李大厨竟然是松鹤楼的师傅。
那白二叔……
她品尝的出来,白二叔的那道西施乳绝对比之前的那份味道好。
而做得一手好菜的白二叔,此时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以为那人死了,所以便把自己困在山上,以为不在纷扰的尘世中,他就还是曾经那个心思清朗的白二。
可现在,连老方都在尝试着努力,难道他就要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吗?
还好,他下山了。
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