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方府。
这些时日,表姑太太那处诡异的安静,自从上次和张氏提过翠娘的事后,便再没有了异动。
方家人自不会上去套近乎。
于是,这俩人就这么犹如隐形人一般住在了方家,明为投奔,暗……则不得而知。
“母亲,真的要这么做吗?”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翠娘,脸上带了三分焦急之色。
“哼!你有更好的法子?”表姑太太心里虽然也有些打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翠娘张了张嘴:“可……”
“可什么可?”
表姑太太怒声打断了她,没好气的戳着翠娘的额头,道:“你要是争气些,我也不用弄这些,没出息的东西。”
翠娘低下了头。
金陵女学的厉害,谁人不知。
整个大越都知道老院长和皇帝是患难之交,在它身上打主意,不仅不会成功,还有可能死的很惨。
看着娘亲似着了魔一般,满脸的狠厉压都压不住。也是,被方家忽视了这么久,难怪娘亲会着急。
她原本还想再劝一劝的,可盯着手臂上的青紫,还是止住了话头。
……
女学考场上。
气氛紧张而有序。
比拼已过半,算学连夺两科,无疑是半只脚踏上了魁首的台阶。
现在是谁都不会小瞧算学了。
接下来是重头戏,是算学继续领先,还是会有黑马出现。
以安在场边坐着,等着场上的布置。
感受着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视线,有好奇,有欣赏,有不平……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嘴角微微上扬。
“叮”的一声。
铃声响起,第三场比试即将开始。
清平先生再次站起身,侍女递上签筒,刚要抽签,便听得一声:
“慢着!”
众人闻声望去,一位绝美的妇人缓步而来,就是她,打断了清平先生。
“怎么是她?”
“她怎么来了?不是在闭关么?”
以安耳边的议论声不绝,想来这是位不速之客。
她抬头看了看那妇人,只觉得那人身上似有一股淡淡的的寒气,仿佛隔绝了阳光,只透着无尽的黑。
再回头看向万老,紧紧的抿着嘴角,只盯着来人,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怒火的狮子。
倒让以安更好奇了些,究竟来者何人,能让顽童一般的老者如此失态。
可场内似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那妇人进来后,竟无人问询。
众少女们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清平先生率先打破安静,看向那妇人,问道:“你可有事?”
那妇人灿然一笑,周身的寒气都散了几分:“自然,没事我也不会过来。”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清平:“看看吧!”
清平先生接过,诧异的看了眼,忙打开来,里面是一块檀木笺,只有两个字:射御。
落款是老院长的字。
清平有几分不解,不明白老院长让这人送过来这檀木笺的意义所在。
但这是院长时隔多年递出的檀木笺,她不会不从。
于是,众人便看见清平先生秉退捧着签筒的侍女,直接举起檀木笺,环顾四周,沉声道:
“第三比,射御。”
话音一落,美妇便抬脚往门口方向走去,刚一出门,以安便听见“咔”的一声。
万老腰间的玉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