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阁—

因为还是白天，春风阁里的客人并不多。

唐絮之与白熠扬穿着便服，刚踏入春风阁的门，便有一群姑娘围了上来……

不过，在看见白熠扬身后的唐絮之时，领头的姑娘明显一怔：“这位姑娘？是来……”做客的？

后半句还未说出，白熠扬扯了旁边一个侍卫身上的令牌，举在那领头的姑娘面前道：“官府办案。”

围上来的姑娘们顿时失了声。

半响，才见人群后头，走出一位年约四五十岁的老鸨，脸上挂着福娃般的笑容道：“各位官爷，来，里面请。”

他们一路穿过大堂，到了春风阁的院子。

老鸨满脸堆笑地对白熠扬道：“官爷，内设厢房，先坐着饮壶茶？”

“不必了，去看看你们的马厩吧。”白熠扬冷脸道。

“马厩？”

此时，唐絮之看着老鸨脸上那点惊讶的表情，不禁摇头，这演技的确是差了些。

老鸨见白熠扬表情并无松动，又讪笑道：“马厩这种地方，脏得很，怕是会脏了各位官爷的鞋啊！”

“我家大人的话，你听见没有？”一直站在白熠扬身后的侍卫拔出长刀，架在那老鸨的脖子上。

“官…官爷饶命，我…我这就带你去。”

那老鸨吓得双脚猛颤。

—马厩—

一股马粪味扑面而来。

唐絮之差点干呕出声，捏着鼻子问道：“你们这地儿，多久没打扫过了？”

“我也都说了，这地儿脏得很，那……”

老鸨一句话没说完，又被打断。

“你们的马厩，少了一匹马吧？”刚才来衙门禀报的侍卫说着问句，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啊…额…这…”老鸨吞吐半响，才又开口道：“这两日，我们的确有姑娘放了匹马在这，但她何时牵走的，我也不知道。”

“那姑娘是谁？”

“是咱们的青青。”

青青，就是那晚服侍王文瑞的姑娘。

“那青青现在在哪？”唐絮之暗觉事情不妙。

“她……”老鸨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快说！”那侍卫又威胁道。

“她在你们来的前一刻说回家见见父母。”

“她家在哪？”

“就在这里城北的那片农舍里，你们去问了便知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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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春风阁，一路向北而去，还尚未到农舍，便看见一名穿着素色布衣的女子牵着一匹马，走得有些鬼祟。

“站住！什么人？”

那女子抬头，有些惊慌，又仿佛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一般，抬头看了眼白熠扬，语气平淡道：“人是我杀的。”

“什么？”

这人与唐絮之猜想的人差距甚远。

“王文瑞，我杀的。”那女子盯着唐絮之，又重复了一遍。

“那抛尸也是你做的？”唐絮之下了马，盯着那姑娘眼睛问道。

“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可是……”

“抛尸时，我故意穿的一双大码男鞋。”

“那你…力气…？”唐絮之一脸不可置信。

“这什么环境，你也看到了，我干农活出身，要扛起一具尸体，绰绰有余。”

唐絮之回头，与白熠扬对视一眼，她已经无法判断这人说的真假。

“王文瑞应是你的恩客吧？你为何杀他？”白熠扬缓缓开口问道。

“他是我客人没错，可我就是讨厌他，讨厌他的粗鲁暴力。”女子语气极为平缓。

“暴力？”唐絮之喃喃一句。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行房之时的暴力。”

唐絮之一愣，没想到她会回答：“那你…不接便是，何必杀他？”

“我们做这行的，哪有选择客人的权利。”女子一句话堵回，又看向白熠扬，开口道：“如今我也不想逃了，你们抓我回去吧。”

白熠扬思虑片刻，虽然觉得疑点重重，但既然是认了罪，那就得按照当朝律法，让人先带回去。

于是，对着一同前来的侍卫道：“你们先把她带回去交给陈大人，关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