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可不在我这里，作为胁迫我的手段，它一直留在被佛瑞次手中。”

付上语气毫无波澜，按照当初的计划，手札是被他寄给了梅兰亚托，只不过自从他回到哀歌要塞，这件事便没有后续。

之所以说假话，比起送给梅兰亚托这种解释起来过于麻烦的真相，不如捏造一个更容易令人相信的谎言。

“齐格，你以为我不知道圣德里克发生了什么吗，整个南城区的主街道消失了一半，西泽三公主前往圣德里克，佛瑞次一去不返，再蠢的人，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居然故意提问诈我？这么小的年纪能成为黑巫师，又懂得收集道各地消息，看来没那么容易糊弄。

付上冷笑：“如果我不交呢。”

“你会后悔的。”艾伯特恶狠狠的说完，抛出两粒种子扔到自己的脚下。

看到眨眼间便破土而出的幼苗，付上双目一凝，他从来不是一被动等待结局的人。

作为瘸子，跑步逃离不是他的强项，于是他弯腰抱起沉重的门板，在击打的动作挥出之前，两滴眼珠般大小的水球凭空出现在艾伯特左右眼前方，并在急速扩张中装上了对方的眼睛，在艾伯特眯眼的书瞬间，付上举高门板用力扣了下去。

砰！

艾伯特本能的伸手一挡，饱经风雨侵蚀的门板应声碎裂，木屑横飞中整扇门板像是枷锁一样套在了艾伯特脖颈上。

艾伯特扭动着想要挣脱，嘴里大吼：“混蛋，我一会杀了你。”

由于元素的冲突性，付上无法直接在艾伯特眼睛中凝聚水球，因此他只能选择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不断的汇聚水球出现在艾伯特眼睛前遮挡他的视线。

不理会愤怒到近乎失了智的艾伯特，这孩子一看便知道没受过什么挫折，事物的发展稍微不顺心意便狂躁万分。

从脚下抱起一块石头，付上扑将过去将视线受阻又被门板钳制的艾伯特压倒，朝着那副懵懂纯真却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庞猛砸。

在付上近乎搏命的全力打击下，艾伯特血肉模糊的面庞向内深深凹陷，最初的哀嚎在稀烂的嘴巴里已消失不见，转而由喉咙发出宛如野兽般的沉闷嘶吼。

“还不死！”

感受到压在身下的瘦小身体仍在剧烈的扭动挣扎，付上双臂酸麻胀痛，却不得不竭尽全力，一次次的举过头顶猛力砸下。

“死！”

“死！”

伴随着每次咬牙切齿的呼喝，付上手里的石头已然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每次砸落都有血水飞溅。

不知不觉间，就在付上砸的兴奋忘我时，艾伯特扔下的两颗种子已长作两根数米长的紫色藤条，尖端带有锐利的硬质外壳，对准他的脊背猛的戳了下去......

是空虚困乏的感觉。

付上双手一松，眼前出现重叠的虚影，身体无力，连基本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万分。

而艾伯特，从门板内脱离出来，此时，他颅骨碎裂，整个脑袋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在原地张牙舞爪的蹦跳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呻吟。

意识到这一点后，那张近乎被砸成抽象派的面颊，一根根细密的血管重新从皮肤下伸出，进一步蔓延滋生出血肉，在剥落掉一层血痂后，艾伯特重新漏出一张完好无损的脸庞。

如果不是对方发丝上还沾有斑斑血迹，付上一定会觉得刚才的搏杀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

亲眼目睹堪称变态的恢复能力，付上突然明白，巫师手札里记录的那些荒谬拼接实验，为什么会有成功的案例出现；明明是一具几乎没有肌肉的干尸，又为何会灵敏到不可思议。

“齐格！”

“噗，现在到我了。”艾伯特吐出一口带血的牙，神情阴厉，“交出手札，我会让你死的舒坦一些。“

“锤他......”付上指着艾伯特身后，虚弱道。

“呵！你以为我和那些愚笨的小孩......”

嗖！咔嚓！

劲风呼啸，然后是颅骨碎裂声。

艾伯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被一把铁锤深深没入了后脑勺，两根依托栩元素灌输长大的藤蔓，在失去控制后软塌塌的倒在地面上。

“男爵大人。”

男仆小羊赶来将付上扶起，跟在他身旁的高瘦厨娘手里端着一根铁叉子，上面串了一只乳猪，看到脑组织流了一地的艾洛特，厨娘显得手足无措。

拍了拍男仆山一样厚实的胸膛，付上安心睡了过去。

“我这是......瞬间就老了十岁吗？”

卧房里，再次醒来时天边已是黄昏，付上坐在石镜前，摸了一下那张不再拥有青春气息的脸庞，转而愈发的惨白、黯淡无光。

“嗜灵藤的毒性已被我清理掉了，您的身体可能还会虚弱几天，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苏丽亚收起了自己的匣子，这位女士面部线条柔和，穿着打扮雍容华贵，却散发着恬静淡雅、与世无争的田园气息。

“非常感谢，以后若是有什么能帮阁下的地方，请不要客气。”

“小事一桩，男爵大人客气了。”

顿了顿，付上自语道：“书上说，栩元素亲和者无一例外拥有悠久的生命。”

“是的，大人。”勿奈无胭抱着付上的一只手，情绪低落。

或许我应该朝栩元素的方向发展，付上心里暗道。随即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算了，朝三暮四，反而会拖慢他的进度。

“不用自责了无胭，你不是抓到她了吗，受伤是我疏忽大意的原因。”付上安慰着勿奈无胭，接过男仆递来的手杖，撑着慢慢站了起来，“走吧，让我们见识下这位黑巫师的来头。”

被临时改造成审讯室的仓库里，艾伯特和他的傀儡仆从被粗大的铁链锁在柱子上，享受着付上当初降临时的那般待遇。

大概是嫌吵闹的缘故，一人一尸的嘴巴里都被塞了破布，艾伯特脑后的窟窿已恢复如初，即便是骨头错位了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用初元素挪到原来的位置上就可以了。

几位超凡者一个不落的齐聚在审讯室内，难得有拷问超凡者这样事发生，多少会为大家枯燥的生活带来一些乐趣。

“艾伯特先生，现在，又到了我的回合。”

付上说着扬了扬手杖，男仆小羊走过去将艾伯特嘴里的破布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