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夏才迈出脚想逃离案发现场,新娘林若丹就提着裙角跑了过来。
“夏夏,捧花选择了你,你一定很快也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林若丹相当坚定地对着阳夏说道。
她好想反驳,可又怕坏了人家新娘的兴致。
阳夏只好相当牙疼地回道。
“谢谢。”
这落在其他人眼里,再联想一个月前闹的风风雨雨的退婚事件,就很耐人寻味了。
“婚服喜欢吗?”
“喜欢喜欢,太漂亮了,辛苦你了。”
“你要幸福啊。”
阳夏上前几步,将林若丹抱了个满怀。
林若丹泪流满面,“会的,一定会的。”
阳夏对林若丹婚礼最后的印象就是:
东西很好吃!还有,她绣的婚服真的超好看!哈哈哈,她果然宝刀未老,业务能力妥妥的。
这边婚礼刚刚结束,那边顾修也来了消息。说是演员场地什么都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进组了。
于是阳夏便大包小包,外加一个蔓蔓的赶往了影视基地。
男主角是新人,据说是顾修同校的学弟。阳夏也没多管,只要顾修不怕砸了他的招牌爱怎么用人都行。
阳夏饰演的女主角秋惜,是所大学的美术老师,是个很温婉的人物。林云逸怀疑秋惜与近期的一起命案有关,于是暗中与她接触。
他们今天要拍的就是这一幕。
“各部门就位,a!”
秋惜坐在湖边的柳树下抱着速写本写生,风吹起她的长发在空中凌乱飞扬。
“你好小姐,我想这是你的钱包。”
秋惜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子拿着一个布艺钱包,眉目含笑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林云逸也因此看见了秋惜的速写本,上头是:
——一块餐布上摆着各种小食品,以及一支格格不入的高脚杯。
林云逸将钱包往前递了递,想以此观察秋惜的神情。
秋惜转回去,继续手上的动作。
略带疏离的女声传进林云逸的耳中。
“对不起先生,您找错人了,这并不是我的东西。”
“是吗?”林云逸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愿我猜错了吧,打扰了。”
秋惜无动于衷。
就在林云逸离开后,秋惜的表情沉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手上的画笔不断加深着高脚杯的轮廓,莫名的压抑。
突然,笔尖断了…
“卡。夏夏这条很OK,气氛一下就出来了。”
顾修和颜悦色地看着阳夏,眼里全是赞赏。
“谢谢导演。”
顾修点点头,就跑到一旁给他学弟方洋讲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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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惜眉头如刀地往后直退了两步。
“抱歉,先生。”
林云逸双手抱肩,居高临下地睨着秋惜。
“又见面了,小姐。”
抛却林云逸的表情,他嗓音真的很给人好感,低沉喑哑,但不冷酷。
秋惜正色,抱紧了怀中的速写本,眉眼之间尽是寒霜。
“先生,这是本月第五次了。我们非亲非故,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您…和您的朋友注意的地方。”
林云逸一步步逼近,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秋老师不愧是学美术的,对细节的掌握的确周到,”林云逸一顿,“我只想问您几个问题,没有恶意。”
“您问。”
秋惜哪怕再不愿意,多年来的教养也不允许她说出更多令人难堪的话。
“您对您的继父刘先生还有印象吗?”
“有。”
“不知道您对他上月在家意外亡故的事有什么看法?”
“我当时在学校上课,中途接到的电话,并不清楚细节。我也有好几个月没回去了。”
“您和您继父的关系如何?”
“我母亲走了以后,联系慢慢淡了。”
秋惜抬眼,“那么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林云逸摊了摊手。
“当然,谢谢配合。”
秋惜走的匆忙,似乎再也不想和林云逸有半点联系。
林云逸望着她的背影,想起了初次见面的那个高脚杯。
“喂。”
“死者与其兄长身前有过财产纠纷?最后见过死者的是他前妻?你在那里等我…”
……
拍摄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顾修介绍来的人演技都可圈可点,阳夏和他们搭起戏来也很和谐。
《无辜》拍摄加上后期制作将近三个月,正好能赶上六月份的档期。阳氏集团名下正好有几家影院,阳夏便做主让影院加大了《无辜》的排片量。
因为演员和导演基本都是新面孔,《无辜》剧组的宣传就很简单,在网上发布了宣传片,宣布正式定档6.23之外没有再做什么。
但是基于阳夏现在的国民度,《无辜》也并不是无人问津,不少网友很专业影评人都在阳夏及阳氏的双重加持下表示对《无辜》的点映很感兴趣。
点映当天,三号厅座无虚席,他们都很期待阳夏的大荧幕处女作。
阳夏对于秋惜这个角色的演绎究竟是更胜冷渝一筹,还是让属于冷渝的荣光昙花一现,这都是吸引各方媒体人的地方。
影厅的灯光暗下来,荧幕上出现了一处风景宜人的公园。
导演将光线什么都处理的偏明亮,一点都无法让人联系到之前的命案。
柳树下,一个文文弱弱,气质卓绝的女孩正在写生。风吹动她的秀发,展现出她无害清纯的笑容。在这样明媚的午后,更显悠然闲适。
“你好小姐,我想这是你的钱包。”
低沉的男声让秋惜转过了头。
围绕那起命案,两人之间名为命运齿轮的东西早已悄悄转动。
观众屏住呼吸,注视着荧幕上的一来一往,明明放在偶像剧里很美好的镜头,却沉重地像有块巨石压在所有人心上。
一晃而过的高脚杯,哪怕再格格不入,再可疑,也没法让人去怀疑那个像花一样的姑娘。
“啪。”
应声而断的笔尖戳在了所有人的心上,满屏溢出的全是悲伤…和压抑。
整个放映厅里安静的只有影片播放的声音。
他们像个亲临现场的第三者一样一幕幕见证着事情的发展,在死者的兄长、前妻一步步被排除嫌疑以后,线索就此断开。
直到林云逸在死者家中衣柜的一个小夹层里找到了一个高脚杯,高脚杯旁有着一本陈旧的日记本,上面稚嫩的笔迹宣泄着少女的恐惧无助。
少女很长一段时间里在被自己的继父侵犯,而每次发生关系前继父都会用高脚杯喝一杯红酒。少女事后也找人求助过,但是没人相信她,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因为她的继父是一个有风度而又儒雅的商人,平日里对待她更是视如己出,所有人都认定她是不喜欢自己的继父而恶意中伤他。
在日记本的最后夹着一张画,画上是一支高脚杯,杯中盛着红色的液体,入眼的全是刺目的红色。
画是新画的。
高脚杯就是日记本旁边的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