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婷哽了一下有些慌乱,没想到消息已经流出被段墨黎知道了。
她今天想扰乱段墨黎的订婚也是为了儿子,墨子辈如今未成婚的只有他们两人,要是段墨黎再订婚后,段家所有人都会关注他的婚事,岂不是要让墨羽留到最后。
不过如今看来这位莫小姐离成婚还有一段年纪,自己还能再缓缓,争取将儿子早些叫回国结婚。
这么一想,她稳住心神,装作满不在乎道:“她们不愿意总有人愿意,排队等着。”
段墨黎只是提点她一句,告诉他自己知道她家的事,也不在乎段墨羽到底和谁结婚,见她嘴硬只是凉薄地瞥了一眼,没有分出太过目光。
宋婷这方闹剧刚谢幕,就有人忍不住新开了一个话题:“我瞧着墨黎和莫芮恩爱的紧,都快黏在一起了呢,不知道莫小姐是那家千金。”
莫芮又掐了一下段墨黎掌心的软肉,温和地微笑:“元华莫家。”
那人显然听说过莫家的谣言,诧异地打量着莫芮:“我听说莫家老大在国外长大的,没想到是个女孩儿。”
多数人以为能让苏娟如临大敌一上位就急急忙忙赶走的应该是个男孩,没想到是个姑娘,众人在后面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莫芮继续微笑脸:“我和莫家关系很好,谣言并不可信。”
沈念惠出来解围道:“我家妍希可是最有发言权的。莫小姐和莫二小姐关系好着呢。”
段妍希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眉毛耷拉下来,斟酌片刻开口:“是哦,芮芮妹妹和她关系很好,我们在外面吃饭时莫二小姐知道了,还提前帮我们结账了。”
虽然当时还有校长和小叔叔在,虽然是在元华自家饭店,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是嘛?哈哈,现在的人总是胡说些有的没的,我就说不能相信。”女人连忙改口献媚道。
莫芮内心已经濒临暴躁,面上的笑容也僵硬无神,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低垂,不知想些什么。
众人知道了他们想知道的便将话题带走,开始若有若无的打探各家近况,没有人再多给主位上三人一些眼神。
段墨黎好笑的瞧着小姑娘没精打采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附在耳边小声道:“带你出去玩。”
莫芮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一个用力拉着站起来:“我们出去走走。”
钟岚看着儿子认真的表情,脸上没有情绪,只是眼神多少有些不满,要是他们两人走了,就剩自己面对这群聒噪的烦人精了,他们完全能够聊到晚上去。
段墨黎装作看不懂母亲的眼神,冲着众人颔首,堂而皇之地扔下大厅里的客人,和莫芮离开了。
“哎,墨黎怎么走了呢。”和几人互相打太极聊天的一位伯父正被问的哑口无言,突然看到走到门口的段墨黎,抓住救星般转移话题。
“墨黎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在这里他就走了。”
“太没大没小了。”
……
钟岚单手扶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芮芮第一次来,墨黎带她去外面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长辈在就先离开,真没教养。”
钟岚轻阖眼帘,不参与他们这些无伤大雅的冷嘲热讽,连坏话也只敢小声说,无非是嫉妒和不满罢了,正经事没人会在这种人多眼杂处商量。
段墨黎拉着莫芮换了鞋出门,一瞬间冷风迎面扑来,他发现莫芮并没有穿厚外套。
他笑着打趣:“你不用刻意打扮,妈要是知道冻到她儿媳妇了只会责怪我。”
莫芮将开衫毛衣的扣子一颗颗系上,瞪了眼穿着厚外套,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某人,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不过是冷而已,她能忍住,只是后遗症大了些。
段墨黎将小姑娘逗生气了,自己偷着笑了一声,却又赶着上去哄。
人工湖边莫芮看着一池清水绕着护栏转悠,虽是冬季,段园的景色依旧别致,那份萧瑟枯朽蒙上了一层金色,树木参天,鸟雀飞跃,一切都静谧悠然,像段家一样,蛰伏在荒郊之中,只等卧龙惊醒,腾空而起。
突然,一片阴影袭来,莫芮抬头感到什么东西落到自己肩上。
男人抱着她将两只手分别抬起塞进袖子里,眨眼间莫芮穿上了段墨黎的外套,他的大衣长到她的膝盖上面,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本应该是邋遢狼狈的模样,却因为女孩精致凌厉的眉眼而撑起了气场。
“小白花,不打算装笑了?”
莫芮看了眼他身上的薄羊毛衫,将手从袖口伸出,慢条斯理地系上扣子,将衣领翻折整齐,然后又将手缩回长长的衣袖,挑衅地看了眼段墨黎的V型衣领,接着向段园深处走去。
段墨黎侧着头摸了摸露出的锁骨,舌尖抵着上颚轻笑一声,小姑娘够狠,这天也真够冷的。
上前两步拉着莫芮直接去往玻璃花房,这是冬季所剩不多的景观,也是外面唯一不怎么冷的地方。
花房中都是些娇贵的鲜花,每天有花匠二十四小时看管,里面温度适宜,却依旧通着自然风。
莫芮一眼便看到了中心大片的玫瑰,相比其他的花开的格外灿烂,那抹鲜红很是光彩夺目,却又透漏着一丝熟悉。
莫芮受到蛊惑般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段墨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玫瑰丛,想起那天在墓园见到她时墓碑前放着一束玫瑰。
小姑娘好像挺喜欢玫瑰的,别人看望逝者总带些素色的花,她偏偏带了束鲜艳浓烈的红玫瑰,哪怕在雨中也像火一样热情,飘零在地面却依旧明艳张扬。
“我妈喜欢玫瑰,以前去M国游玩时,她见到一座古堡周围全是玫瑰花,很羡慕古堡的主人,回来后依旧念念不忘,我爸便背着她偷偷建了这间花房,移植了一大片玫瑰回来。”
说完,他看到花房里算不上很多的玫瑰,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来:“呵呵,不过之后爸总是修剪花房里的玫瑰扎成一束花送给她,玫瑰就越来越少了,不得已种了些其他花种,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莫芮伸手抚摸一片花瓣,古堡周围的玫瑰吗,怪不得这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