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其六 说谁不务正业?(1 / 1)吃瓜的小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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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衣等人的准备工作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吧。我的例行邀约屡次被拒,每次看到他难以自抑的喜悦和紧张,我都不知道该替他们开心还是难过。

为了助他们一臂之力,除了他们在皇甫嵩明买的宅子里埋下的炸药以外,我还派人在一些关键位置多埋了些。

反正闲的没事干,我今天决定去转转。

青鱼巷里,我打扮成干活的小童,从巷角偷偷观察干活的工人们。为了抓紧工期,现场的工人很多,进进出出十分忙碌。看运出的废料,整体已经要完成了吧。

我抓了一把土在脸上、衣服还有手上抹了点,趁着门口的监工不注意,混进了搬运工的队伍里。

皇甫嵩明没有长兄皇甫义明聪明能干,还是庶出。不过,他娘因难产而死,换得全家人对他的疼爱,培养了他现在嚣张狂妄的性格,从这个宅子就能见一二。

院子里的假山上流下人造瀑布,旁边种满了娇贵的牡丹和珊瑚装饰。柱子雕着四季鲜花,屋顶铺了琉璃瓦,地上是巨大整块的白石砖,造价惊人。

古语有“金屋藏娇”一说。还没见过欢鱼楼的女子到底有多“娇”,至少这个屋子是足够“金”了。

我躲过监工们的视线,轮流溜进了每个屋子,在各个位置仔细确认炸药的埋放情况,毕竟我不希望它们现在就爆炸。

待我检查完毕,蹿上了屋顶确认方位准备回家。

“嗯?”

隔壁的巷子里,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一身民间武者装束,腰间别着一把剑,身形健壮,皮肤黑黄,从无人的巷子里地走过。

我皱了皱眉。奇怪,会有武夫把头发梳得这么干净利落吗?

反正也没什么事干,我跳下屋顶,开始悄悄地跟着武夫。他在人员密集的地方绕来绕去,我险些跟丢。

看样子是老手,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

趁着还没跟丢,我从屋顶先行超到他前面,然后从巷子里冲刺。

“啊!”

撞了那人一个满怀。

“对不起,公子,对不起!您…您还好吗?”

我慌乱地用沾着土的袖子给他擦拭,毫不意外地被他躲开了。

“没事。”

说着,他连正脸都不给我看,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我换了一条路,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一边跟着他一边摸了摸鼻子,回想起刚才撞到他时,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和药材味。

这个香味我记得,来自御用香坊的香粉。而药材味我就更熟悉了,他身上的药材味来自一种染料,不同平常的染料是用来染布的,他身上带的药材味是为了把皮肤画的黑黄而留下的。他的身上还垫着棉花,用以隐藏自己真正的身材。

皇室身边的人?易容出来是要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挖到了宝,越想越开心,忍住不要笑出声,一路跟他绕来绕去,终于来到了一座大宅子的后门。

自从上次钟竹劲钟大人建议我去查查誉王之后,我便来过这附近几次。这里是誉王府的后门。

誉王府的人?去青鱼巷做什么?难道誉王私下真的跟皇甫家有交往?

眼下还是静观其变吧。迷底要慢慢揭开才有意思。

我看着誉王府高高的围墙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哼着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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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我例行向太老爷请安,已经做好了无视来自上官家长们例行无视加嘲讽的准备。

太老爷一手端着书,一手捏了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

“井儿,今晚一起吃饭。”

“?”

我抬头看了看屋里、满脸写着“我没听错吧“的上官夫人和上官椿,又回头看了眼身后见了鬼似的五饼,确定自己应该没有幻听。

“谢上官大人,不过我已经在外用过饭了。”

“再吃一顿。”

“……”

看样子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上官夫人、上官少爷,这可不怪我,我努力过了啊。

“……是。”

晚饭时间,我没逃过五饼的软磨硬泡、以死相逼,换上了一身裙装去大厅赴家宴。结果被上官成雪一瞥,

“你倒知道自己是个女子。”

我就知道他会趁机嘲讽我。不过我心胸宽广,不跟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一般见识,微笑着入座。

上官椿一脸怀疑地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爷爷,而一旁上官夫人的脸色倒是没有我想象地那么黑,甚至还柔和了点?我的错觉?

家宴的菜品比我想象得简单,一家人一直闭口不言、默默吃饭。上官家的家风这么严格吗?可老爷子自己都在一边吃饭一边看书,动不动还嗑点瓜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直到上官太老爷吃饱喝足,终于发话。

“椿儿,最近大理寺忙吗?”

上官椿和上官夫人赶紧放下筷子,上官椿恭恭敬敬地回话。

“爷爷,国泰民安,大理寺除了日常公务没有其他事,不忙。”

哟,不愧是上官家的儿子,在自家吃饭还不忘拍皇帝老儿马屁。

见我没停下筷子,甚至夹了一支鸡爪到自己碗里,上官夫人瞪了我一眼,被我无视了。

“等你忙了,带上井儿。”

“什么?”

上官椿震惊地看了一眼低头默默跟鸡爪作斗争的我,又看了一脸平静、看起来并不像发了疯或者老年痴呆的自家爷爷。

“爷爷,大理寺公务虽不复杂,却也没有简单到一介女流能轻易上手。”

呵,说我是“一介女流”呢。

我心里冷笑,又夹了一个鸡爪进碗里,被上官椿瞪了一眼。

“椿儿,你在京城勤学多年,位寺丞,从六品。钟大人家的千金,比你小一岁,现在是知州,从五品,人家也是女流。”

“可铃…钟大人她…孙儿知错了。”

上官成雪短短几句话把上官椿批得还不得口。我在旁边一边啃鸡爪一边看着上官椿吃瘪,暗自乐呵。

“若之后你出外勤,带上井儿,你会用上她的,也免得她继续不务正业。”

说谁不务正业呢?

虽然我很想这么怼回去,可惜情况不允许。我赶紧放下鸡爪,学上官椿一起恭恭敬敬地朝上官大人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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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乖宝宝上官椿去了我住的偏院,害得我不得不被五饼早早拉起来洗漱。

“你一个六品小官又不用上早朝,起这么早干什么,我还没吃早饭呢…哈~”

走在大街上,我一边打哈欠一边朝身边上官椿抱怨。上官椿毫不遮掩地嫌弃,

“爷爷叫我管教你。”

“你爷爷是叫我给你帮忙。”

“你冠着上官的姓氏,就不能丢上官家的人。”

我眼角含着打哈欠留下的泪水,开始观察我这位堂哥。

也许是因为他一米九的个头过于显眼,虽是个读书人,身体看上去却比一般人强健。说不上十分好看,却也能用相貌堂堂形容,眉头总是微簇着,板着脸,严肃的很,丝毫不见上官成雪在朝堂上的圆滑变通。

“又不是姓上官就是你家的人,你母亲不就很看不起我。”

“你误会了。”

“哪里误会了?”

我歪了歪头。上官夫人对我不是冷笑就是无视,这不是看不起我?

“母亲她是大家闺秀,名门出生,她只是看不惯你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穿着男装四处乱跑,不怕被人笑话。”

对此我颇有不服,

“谁说我整天四处乱跑就是不务正业了?”

我指着前面的星栖楼。

“你知道那座茶楼是谁修的吗?”

上官椿为了保持礼仪,忍住没有白我一眼。

“爷爷早年为了解民生,与民同座,修了这座星栖楼,先帝大嘉赞扬。”

“那你知道对面那座月宿阁是谁建的吗?”

“星栖对月宿,是户部侍郎柳辰之憧憬上官首辅,效仿他所建。”

“你确定?”

上官椿皱着眉头看我戏谑的表情。

“你爷爷当年拿出了家里的积蓄建楼。那户部侍郎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建茶楼?他可不像你上官世代为官,柳辰之家里可是务农的。”

“据说柳辰之的妻子秦氏家里经商,拿出了全部嫁妆。”

“她秦氏的嫁妆能盖得如此金碧辉煌?”

此时,我们正巧到了星栖楼和月宿阁的中央。上官椿停下脚步,皱眉向月宿阁里面望去,其中的装潢是连上官家都不敢比的奢华。

“那你说呢?”

“我?”我笑了笑“银子当然是柳辰之出的咯,没人会做掏钱给别人买名声。”

“等等…你知道柳侍郎他…”

“他一个户部侍郎,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除非有靠山。”

像是在说故事,我一步一晃,超过了站立在原地的上官椿。

“……谁?”

我微微笑着转身,对他比了个口型。

皇、甫、义、明。

上官椿并没有显得意外,皱着眉头却越来越深。

“你听谁说的?”

“坊间传言。”

“油嘴滑舌。”

我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被他嗤之以鼻。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问我,

“你可有证据?”

“现在还没有。”

我又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去,直到走到上官椿的面前,仰头看着他。

“但是我有办法证明柳辰之和你心里一直‘挂念’的那帮人有关系。”

看见上官椿的表情从震惊变成认真,我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说过我没有不务正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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