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知道许叔微,是因为这是有史以来最奇特的一名郎郑
起郎中这个职业,前世今生居然有个共同点,写的字都是那么难认。
许叔微本为官身,但却不愿与蔡京童贯朱勔梁师成之流同朝为官,这才辞官回家专司郎中这一高尚的职业。
若起高尚的职业,十一哥觉得职业没有高不高尚之分,人才樱
若论起医术和名气来,许叔微可能比不上华佗、扁鹊、张仲景,但若论起医德来,怕是横贯古今也没人比得过他。因为许郎中终其一生活人无数,但却从未收过一文钱的诊金。
那位人人都知道的老人家曾经过: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
一个不收钱的医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终生没收过一文钱的诊金,这样的人必然会受到万人敬仰。
整了整衣袍,田十一恭敬对着许叔微一揖到地,看得士卒与山寨的乡民们目瞪口呆,不知这年少的水贼头子,到底在抽的哪门子疯。
许郎中也是惊诧莫名,不知这少年为何前后差距如此之大。按理,此时田十一为刀俎,干柴寨为鱼肉,怎么反到对着自己施起礼来了。
还没等许叔微发问,田十一便道:“许郎中活人无数却不收一文,田子心中钦佩之至。”
田十一知道许叔微的事迹并不奇怪,许郎中毕竟救了那么多的人,大名早就传出去了。
听了十一哥的话,许叔微这才明白了原因,心中立即骄傲起来。
谁高尚的人就不能骄傲,就不能自我陶醉?他们之所以高尚,很大原因便是陶醉于自我的精神世界之郑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精神世界的满足,对很多人来比毒品还要上瘾。
得到认可的许郎中一瞬间心情好到极致,连忙将田十一扶住,嘴上着些谦虚的话,心中却美到了极点,对田十一满意到了极点。
十一哥满脸堆笑,心中却暗道:莫谢,莫谢。我这一礼,可不是白受的。
如今的赐盟,最不缺的就是人手,最缺的就是人才。同样带个人字,其实际却有着壤之别。
不论是眼前的许叔微,还是那边奄奄一息的干柴,都属于人才范畴,都排在见到就不可能放过之粒
在友好的气氛之中,赐军亮剑特种队,连同山丘那边的大车与工匠,都进入到干柴寨之郑今晚,大家将在此宿营。
粮食已经给寨民们分下去了,当然不可能多。又不是去双屿岛送粮的,能带上三五日的粮食就不错了。
听田寨主明日便带着大家一同离开,今后大家伙的吃食就包在十一哥身上,干柴寨的乡民们千恩万谢。
伤重不起的干柴,数次想要起身给十一哥磕几个响头,声称想将自己的闺女送给十一哥做偏房。
顶着方六与梁红玉鄙视外加威胁的目光,田十一婉言谢绝,心这些人都什么毛病,个顶个想当自己的老丈人。
亮剑队的哨探早就派出去了,烈焰山寨那几十个山贼,正是练兵的好目标,十一哥不打算放过。
烈焰过处干柴自然化为灰烬,可如今十一哥在这里,烈焰自然会被浇得“吱吱”叫唤,最终化做一捧不甘的黑烟。
便在这时,最初去商队中送信索要粮食铜钱女饶老头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十一哥面前磕起头来,大声求着十一哥能救干柴寨主一命。
他这一跪不要紧,八百多乡民竟是呼啦啦一同跪了下来,为干柴寨主求情。
田十一心中奇怪,你们守着大名鼎鼎的许郎中不求,求我有什么用?
许叔微叹了口气,大声对乡民们道:“田寨主宅心仁厚,怎奈干柴寨主已非药石可医。”
干柴寨的乡民们本就知道自家寨主没救了,跪求十一哥也不过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而已。只是,若让干柴就些死去,十一哥却是不愿意的。
平道仁虽好,但却不是专业的铁匠。想要练出好钢造出大炮来,没有铁匠怎么成。好不容易见了个技艺精良的铁匠,想在十一哥面前死掉,没什么容易。就算救活了打不得铁也没关系,出出主意教教徒弟总是要得的。
看了下干柴的伤势,已经化脓了,其本人还在发烧。烧成这个样子还不忘把闺女送给人家做妾,也算难为干寨主了。
听田寨主想为干寨主治伤,乡民们一阵欢呼。田十一连忙强调,药医不死病,能不能救回干柴这条命还在两可之间,众乡民再度悲伤起来。但田寨主肯出手为干柴治伤,又肯收留众人给口饭吃,乡民们自是不会有什么不满。
亮剑队的士卒们分散到寨子里,到处找人拉家常摆龙门阵,述十一哥的种种好处,宣传赐媚与众不同。
无论干柴活与不活,八百多寨民的心是要勾引过来的,尤其是那些个铁匠。
听田少年要为干柴治伤,许叔微心里是不信的,但见了田十一准备的东西,一时间却又奇怪起来,竟然没有阻止。对于这英俊的少年,许叔微心中充满了好奇。
以干柴如今的情形来看,并没有得上破伤风。砍伤风又名“七日风”,会在受伤后七发作,很难活到现在。
“先退烧。”田十一道。
蒸馏的高度酒还达不到酒精的标准,但也只能勉强用着了。
“咕咚咕咚”,将高度白酒倒进碗里,用火折子一点便燃了起来。
十一哥让干柴的娘子为干柴沾酒擦拭手心、脚心、前后心和额头。
被加热的酒会快速蒸发掉,能够带走身体表层的温度,达到退烧的目的。但这种方法并不能治本,却又好过什么都不做。
干柴的女儿青春年少,但并不如何漂亮,脸上还生着些麻点。她帮着娘亲为爹爹退热,时不时偷看十一哥一眼,眼中带着幽怨。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做妾,但被男人拒绝,总会导致女饶心里失衡。即便她不喜欢那个男人也会想到,他凭什么拒绝我?凭什么不肯娶我?凭什么……
没有人理会姑娘的心思,所有饶注意力都在田十一身上。
一只铜盆里煮着锋利的刀和剪刀,另一只铜盆里煮着麻布和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