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出肖棋传给他的剧本看起来,都是大制作,角色戏份不重,如同肖棋所说,给他挑的剧本都是人设讨喜的,连央自己看着都有些同情这个被挑中的角色,这也太悲催了点。
这是个悬疑剧,说明朝某地发生了灭门惨案,只有一个孩子逃出生天,多年后长成了男主,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
而肖棋给连央挑中的这个角色,算是男主的师父,手把手教他破案。
对女主求而不得也就算了,还要看着对方嫁为人妻,偏偏男主不争气,不是得罪这个就是得罪那个,他还要跟着四处擦屁股,最后更是顶住压力为男主将罪人绳之以法,却因此被废了武功,黯然退场。
简直是用生命诠释了为主角奉献终生才是合格的炮灰这个定义。
连央心道这种人果然是写出来的,否则正常人谁能这么二,不暗地里给男主下绊子已经够大气了,还要时时照料,简直要憋出抑郁症吧?
连央脑补了一下把自己气了个够呛,有些怀疑要是真接了这个角色,他能不能把对方这股子大气给演出来——要知道云子舒只是对他示威了一下下,他就已经很讨厌对方了。
突然发现……艺术果然高于生活啊。
为了避免半夜饿醒,连央早早就钻进了被子里,可因为要捋剧本,一直折腾到很晚才有了头绪,他放松心情安稳躺下,眼看着就要进入了梦乡,周公都朝他招了招手,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
懵了片刻才醒过来,有些怀疑的揉揉耳朵,天知道他搬来这里之后,除了小培再没有过第二个客人,而且小培也有他的钥匙,从来不敲门的,更何况他还有门铃……
连央一哆嗦,扒拉着手机看了一眼,午夜十二点……
他整个人一僵,脑子里蹦出一个词来,夜半三更鬼敲门……
他头皮发麻,拉扯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回想一下好像也没做什么坏事啊,难道这房子有古怪?
虽然他心里暗示嘴里强调自己是无神论者,可架不住刚看了一个杀人狂魔的剧本啊,虽然朝代不一样……万一凶手穿越了呢?!书穿了呢?!
妈呀,好吓人啊!
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他要饰演杀了他的正义之士所以把仇恨都转到他身上了?
天,天呀,我还没试镜啊,你要找就去找导演,找编剧啊……
外头的敲门声持续响了两分钟后忽然停了,没多久想起门锁转动的声音,连央浑身寒毛直竖,什么东西可以没有钥匙直接进屋子?!
小偷!
呸,恶灵啊!
虽然恨不得钻进被子里自欺欺人,可连央还是理智了一把,与其做那种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事,还不如……做个鬼脸,兴许能把人吓走呢……
可他太紧张了,不止身上僵,脸也有些僵,别说做鬼脸,就是动都不敢动一下,只好紧紧抓住枕头,默默给自己打气。
任随之挨个推门终于找着连央的时候就见他是这幅表情,顿时眉头一拧,心里有些不痛快:“你这是……打算把我赶出去?”
连央瞳孔一缩,慢慢绽放出光彩来:“是你啊!”
任随之眯着眼睛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小东西周身洋溢着巨大的喜悦,简直要凝成实质,让他不痛快的心情也跟着舒展开来。
“高卓没告诉你吗?”
连央愣愣的摇头,然而任随之心里完全不相信,比起这小东西的愣头愣脑,他的私人助理显然更有可信度。
连央惊惧过去,狠狠哆嗦了一下,紧张酝酿的寒意从毛孔里散发出来,让他全身都软了一下,一头扎在刚坐过来的任随之身上。
刚见面就投怀送抱?
这小东西还真是不矜持。
但……也别具一番风味。
任随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连央又忽然从他怀里钻出来,手忙脚乱的找手机,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然后还有一条来自高卓的信息:任总晚上去你那,好好准备。
还真说过了,但他看剧本看得有点入迷,没顾得上……
连央讪讪一笑:“我不是故意的,就……静音了,没听见。”
任随之大度的挥挥手,不是不打算计较的意思,反正他过来也是为了算账,有这点没这点完全不影响他的决定。
连央却不知道,因此十分感激,星星眼看着他,拿着剧本献宝:“肖棋姐给我选的剧本,谢谢任先生,这么好的角色,我以前别说试镜,连知道都没资格呢。”
这是在示弱讨好?
任随之打量着连央,见他脸上是纯然的喜悦和感激,眉头微微一拧,觉得自己想的未免太多了,这小东西蠢蠢的,应该不会有这种心思……即便有,也不会这么含蓄。
想起对方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任随之抬手捂着额头轻轻的笑了。
连央以为他是累了,连忙放下剧本:“您要泡澡吗?我给您防水,然后好好睡觉吧,我也会按摩的。”
他跪起来给任随之揉肩膀,带着点小骄傲道:“是不是很专业?”
他专业不专业任随之不知道,可这几句话说的很得他的心意,把他酝酿了一晚上的怒火都给消了。
算了,难得有放松的时候,就先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