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央又疼又惊,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他“嗷”的一声叫,从床上弹了起来,慢慢等着这股酸疼过去。
他记得自己好像还有创可贴,翻箱倒柜找了一遍,才在橱柜缝里把仅剩一个的创可贴捡了起来,对着镜子,把红了的鼻子贴起来。
连央打量几眼自己,越看越觉得可乐,抬手拍了一张照片,很想发给任随之,但手机拿出来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任随之的联系方式
任先生什么时候才会把联系方式给他呢
是只有他没有,还是所有人都没有那云子舒呢,他为什么有
连央心里酸酸的,抓着枕头一阵揉搓,他消了气,又抓着手机玩自拍,心想手机贵是有贵的道理的,拍出人来真好看,哪怕带着个创可贴,也是痞帅痞帅的。
很贵的手机忽然卡主了,连央一愣,心里神兽狂奔,又不敢乱碰,捏着手机来回看,结果手机自己震动了起来。
连央黑线,原来是来电话了,竟然是高卓,连央摁下接听键的时候心情有点微妙,总觉得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啊
高卓用和上次差不多的语气问他:“在家吗?”
“在”
“那下来吧,我送你去宁湾路。”
连央其实有点好奇,任随之不喜欢去宁湾路,那为什么每次想做的时候不来找他,偏要把他接过去这让他连睡觉都不踏实。
本以为此去看见的会是一个隐忍着怒气的凶巴巴的任先生,然而一进去,却发现别墅里气氛很缓和,餐厅里还点着蜡烛,两头坐着的人都很安静美好。
连央脚步一顿,既羡慕又尴尬,心想高卓该不会是睡蒙了才去接他的吧这情形,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应该出现的。
他轻手轻脚往后退,冷不丁身后有人咳了一声,连央险些跳起来,成叔笑了笑:“连先生喜欢雪豹吗?”
连央被问得有些茫然,他这辈子也没见过雪豹啊,何谈喜欢不喜欢?
任随之却轻轻笑了一声:“成叔果然眼光独到。”
连央茫然的看他,又看成叔,觉得这两人说的话都不太听得懂,只好闭嘴沉默。
他这样傻愣愣的,让云子舒生出优越感来,语气有些微妙的开口:“连先生大约是不知道,雪豹是易惊吓体质,受到惊吓也很容易跳起来。”
连央挠挠头,虽然明白了两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仍旧十分尴尬,他看向任随之:“任先生找我有事?”
他不太高兴,你们两个人亲亲蜜蜜的吃饭,让我来做电灯泡呀
“想见见你。”
连央郁闷的心情因为这四个字瞬间飞扬起来,他蹭蹭几步走到任随之跟前,瞪大了眼睛巴巴的看着对方,任随之抬手碰了一下他鼻子上的创可贴:“这是怎么回事?”
“哦,玩手机的时候睡着了,就砸了一下。”
云子舒垂着头冷笑,还在卖蠢。
任随之摇头:“这也太笨了。”
连央讪笑,心里不以为然,躺着玩手机砸到脸多正常,和笨并没有关系。
“让成叔给你涂药。”
“不用麻烦,就红了一块,我贴这个就是为了好玩。”
虽然没能给任随之看照片,但是看见本人了啊连央原本那点小小的遗憾很快被抚平了。
“任先生打算看我多久啊?”
连央不太明白任随之的那句见见你到底要到什么程度,心里有些没底,有点怕对方只是随口哄他,然后就要他去干活,当着云子舒的面,很丢人
“急什么?”任随之随口敷衍一句,抬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去收拾一下我要好好看看。”
连央瞬间想歪了,脸一红,犹豫的看了一眼云子舒,脑子里蹦出来个荒唐的念头,他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今天不太方便吧我明天再过来?”
这还是连央头一回拒绝他,任随之眉眼一沉,当着云子舒的面没有发作,语调却有些冷:“为什么?”
连央搓搓手,脸色有些发白:“任先生3有点我受不了这个。”
任随之:“”
他伸手一拽连央,摁在自己腿上,啪啪打了两巴掌:“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嗯?”
连央哇哇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任先生想玩就玩”
任随之的巴掌下不去了,连央这根本没听他说话,还以为他是因为被拒绝而发火呢
他额角一跳,松开连央,连央连忙爬起来,捂着屁股往后退,不太敢看他,脸上还有点委屈。
“成叔”
任随之叹了口气:“送云先生回去。”
云子舒一怔:“送我回去?那他呢?”
任随之冷冷一笑,眼神有些凶的看了一眼连央:“我教教他做人。”
虽然教和被教的都没从对方的眼神或者肢体动作里察觉到哪怕一丝半点的旖旎,可在云子舒看来,这就是公然的打情骂俏了,他紧了紧手,语气有些不稳:“他今天住在这里?”
任随之赶着教训连央,有些不耐烦,生硬道:“和你无关。”
云子舒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的突然和粗暴,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连央唬了一跳,整个人都哆嗦一下,脑子里却蹦出来刚才成叔的形容,尴尬的站稳了身体,觉得有点羞耻。
云子舒怒气冲冲的出了别墅,临出餐厅前狠狠瞪了一眼连央,连央回过神来本想回他一个鬼脸,但云子舒没给他机会,他径直出了门,根本没回头。
连央憋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自我调节,就被任随之拍了一下后脑勺,顿时精神一凛,缩了缩脖子,试图和任随之解释,他刚才是猪油蒙了心,并不是发自内心的以为他会这么变态的
“上去。”
任随之冷冷道,目光锥子似的落在连央身上,连央求饶的话被冷的说不出来,只好讪讪的上了楼。
任随之紧随其后,连央连拖延时间都不敢,苦着脸上了楼,结结巴巴道:“任先生,我要是说刚才说那句话的我是中邪了,你会不会考虑放过我?”
任随之没说话,只给了他一个邪魅狂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