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日就受了太子所托调查络景街西赌坊一事,可刚应下,闻沁就觅得一上佳箜篌,所奏之音绕梁不绝,一时醉心,闻修就将此事一直拖到了今日。
立在这赌坊门口,闻修可是充满期待,也不知庄亦安那位见过醴朝各种风情佳人的王室公子瞧上的姑娘,究竟是个何种样子。
进了赌坊,一片深色衣帽中,一道鲜红摇曳的身影最为吸引,闻修一眼便看过去,念念到:“沁儿每次见亦安不是襦黄就是靛青,还以为他喜雅致一些的,没想到竟喜欢浓烈之色。”
踏步前去,赌娘正晃着手里的骰盅,眼神迷离,似谁也没瞧,也似谁都瞧着;袖间的红丝顺着摇晃过的痕迹翩翩而动,不像赌娘,倒像舞娘多一些;观其样貌,比是比不上宫里的秀女,但别有一番风情。
闻修盯她看了一会儿,店内伙计当他是好色之徒,也没多留意。却刚好给了闻修一个好机会,趁机侧身一跃,潜进内院。
亦安说是在哪个厢房,却没说具体方位,看这后院倒也不大,但一间间排查也耗时间。“亦安是怎的确定是哪个的?”闻修碎念,定睛就瞧见了一间门头上抹了一些金色粉末,“明黄常人不得用,这估计就是亦安留下的了。”语毕,推门而入。
房间内的陈设不过同寻常厢房无二,一张床榻,一张桌子,一副梳妆台,“这暗道在哪?”
闻修思索着,侧身靠着烛台,不料烛台是个活动的,一个不结实晃动起来。
紧接着,床榻后方的墙体自行移动,“这个机关设的…还真是远…”
闻修摇了摇头,缩身进了那暗格。如傅乐所言,这暗格门是很小,里面还挺宽敞,都能让他驾着琴来。双壁点了一些光亮,好像还是罕见的松蜡灯油,寻常人家用不起。苏鸣是个为官的,家里富裕一些,也不至于在这暗室里没日没夜地点着。
再往里走,俨然出现一个厢房,不过一道地下之路,只要是个正常人,估计不会有谁常年宿在这里。
门敞开着,屋里灯火通明,红丝帐帘悬在床榻之上,屋内并无桌椅,唯有一面铜镜四周嵌上了翡翠,女子梳妆之物一应俱全。
见此场景,闻修的第一反应就是方才坊内一赌千金的赌娘红露。
顺着暗道继续走,估摸着就是七拐八绕地走京都之道也能从赌坊到苏宅了,闻修才又见一室,显然,这并不是苏鸣府上。
一扇巨大的黑木铜门方方正正地横挎满了整条通道,门上挂着一把铜锁,观其锁眼,并非是寻常百姓家用来放盗贼的,而是官锁牢狱的筑锁之法,非特制钥匙,不得开启。
“此处必定有猫腻。”闻修摸了一把门锁链,不沾尘土分毫,“有人天天至此开启,想必还不止一次。”
“亦安说这大致方向是通往苏宅…确实如此,难不成…这是苏宅的地下室?”闻修思索,这暗道不同街道,若是想去哪处直接打通便好。可他方才明明走了不短于京都街道的路途,“这其中该是有个大地方才对。”
暗道密封又直来直往,万一有人进来实不好脱身,闻修未多做停留便离开了。趁着内院四下无人,越过墙头,翻身而出。
出了小巷,行至大门,太子不知何时出现,正在赌坊门口徘徊。
“他不是说他不便再出现在赌坊探案么?今儿怎么又来了。”闻修纳闷,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