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清欢不记得自己昨夜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亦安的轻酣附在她耳边,她细细听着。
而醒来时,亦安就不见了,床沿边只留下了他常配在腰间的玉佩。
清欢拿起来,迷瞪着眼看看,收起来捂在胸口,嘴角甘甜,又睡了过去。
——太子殿——
庄亦安正襟危坐,身侧是魏太监和傅乐。
“你说你也遇到了刺客?”庄亦安问傅乐。
“分别不久后,便有人袭来,来势汹汹。”
“几个人?”
“情况混乱,记不太清,估摸有五六个。”
据傅乐所说,分别不久之后就有刺客袭来,几人身法不错,配合度相当默契,纪律严格,决不是一时起意临时组建的一支团队。再进一步说,极有可能是军营中人。
不过稀奇的是,傅乐完全不知道他们此次行刺的目的,既不为杀人,也不为谋财,更不是冲着马车上的红露来的,相比之下更多的是为了探他的武功。
闻修那边也说过,行刺之人称不上一个高手,但此是有计划的,幕后定是有更大的主谋。能派出绝顶弓箭手,绝不是个俗世中人。
事后,闻修到访将府查探,兵三营训练如常,全员到齐,无一缺席。傅乐接到消息后也急忙去了羽卫军,情况如斯。
亦安眉头紧锁。闻修和傅乐都相安无事,唯独冲着他去的下了谋杀之意。不过庄亦安与他交手不过两下,于他的武功,探不出虚实。
行刺未遂他便急匆匆地去了,那一声哨响应该就是吹给闻修那边的。弓箭手呢?现下也只有赤烽军常驻蜀地,终年不归。
庄亦安只能凭着心理去想。能对他产生敌意必定是朝野中人。
纵观朝局,除了中庸之人,主要是依附闻将和兖王两派。闻将深沉,不管事情是大是小从不动声色,也不至于会对自己儿子下手,且闻夫人一向和母后交好,即使从未对自己有过偏袒,也不能产生杀机。
自己这个皇叔倒是行事高调,听闻父皇登基之前,先皇最喜的皇子就是他,曾有意立他为储,可惜先皇走得急促意外,太子之位空缺,皇位一时无主。后来为稳朝纲,皇位急于落定,满朝文武其中也是有人举意于他。这么多年来,他对王位虎视眈眈几乎人尽皆知,无人敢说罢了。只不过父皇念及兄弟之情,事事奉他为高权,从没对他有所动作。
赤烽军是他的,但是父皇为了分散其权也定了赤烽军未经传召不得返京。加之他手底下心思细腻者不在少数,要么真的做好万全之备借机杀了自己,要么就不该动手。
庄亦安摸不着头脑。
“傅乐,你得空去查一下赤烽军人员。”
虽是未经传召不得返京,但是兖王做过的违抗圣意的事还少吗?
侍女侧面上前,手上呈着明黄色的衣服,魏太监接过。
“殿下,可要更衣?”
庄亦安看看自己,半个衣袖都渗着隐清欢的血,怪不得刚回宫时宫人见他都大惊失色。对了,隐府还未去。
“傅乐,你一会儿遣人去趟隐府,把隐府里一个叫合夕的丫鬟带过来,记着不要惊动旁人。”
——秦府——
秦树一盏杯盏朝着周石砸了过去,黑陶杯盏在接触到地面时瞬间四分五裂,杯中水滴滴分明,画成了一个半圆,围着碎掉的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