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三章 暗愫2(1 / 1)山海有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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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亦安总爱跟沁儿一起,沁儿还害羞不愿多跟亦安相处呢。”

皇后说着,看向身旁的闻沁。

闻沁脸上的红若隐若现,像是肤红也像是腮红。

庄亦安跟闻修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娘娘,都是些陈年往事。”闻沁道。

“呦,你瞧你瞧,现在提起来也是害羞不减呢。”

皇后打趣道,扭头再看庄亦安,想让他回应个什么。庄亦安却别过头去看着闻修,什么都不说。

皇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望着太子主动张口说些什么可比让老牛开口还要难。只好自己又说:“陈年往事又如何,那都是心里边最放不下的。别说过了十年,就是过了二十年三十年,再想起来说起来,也都如数家珍般。”

闻沁晓得皇后在太子面前提这些事情是作何意,左不过就是太子哥哥烦于政事,并无闲暇与自己多相处,沁儿也不曾怪罪。男子不同女子志向只在闺中事,越是精心于大事,才越令人着迷。

双目迷蒙,儿时不管存不存在这些事情,但是感情如山间滴泉般点点汇聚得真切。

“娘娘说得对。儿时珍贵,一去不复返,留下来的、还记得的,都是宝贵的不能再宝贵的。”

皇后唇齿间还残留着方才吐掉的西红春那种俗世的厌恶茶味,但丝毫不影响她真心展开的一个笑颜,对于闻沁终于不再模糊的言语的表示。

闻修就不那么欢心了,扇子上青玉的棱角很是圆滑,握在手里凉爽又温润,可此时却非如此。

庄亦安亦是,对于闻沁倏然的转变有些讶异。

虽只是一句话,但是蕴含的却是十多年来的压积。

“那就莫让日后成了遗憾,定要好好儿守着这个宝贵的不能再宝贵的。”皇后说到。

闻沁红若含朱丹的唇映着太子殿中的恢宏贵气,亮晶晶的。像芷郁亭旁生长着的,赐给历代皇后的红色牡丹。

“往日不可追,将来所承之事才是归途。母后与沁儿心向过往,是回忆愉悦,平常时最好不过的情调,儿臣也常喜欢回忆回忆。当然,儿臣也始终记着母后的教诲,时刻谨记面向未来。”

太子自小长在皇上皇后膝下,什么样子都见过了,也不是没有不计规矩的时候,只是当着外人面这么反着皇后说,还是第一次。

皇后也没有想到,以前不是没有跟庄亦安这么在闻沁面前说过,就算从来不曾正向应答,但也从没有忤逆过。

今日好不容易闻沁开窍了,他倒是“砰”的一下把心门给关上了。

太子究竟喜不喜欢闻沁,皇后从没问过,也不想知晓,但只要太子和闻沁自始至终都是良善就可。

太子冲撞,皇后按照她的性子该是变了脸色。

不过周身人没想到的是,皇后不仅没有黑脸,甚至笑得更开了。

“亦安说的对,不能只想着过去,日后也要好好相处。不忘初心,才得始终。”

要说这宫里边谁最会说话,绝不会是坐上皇位,翻手覆手皆可撼动江山的当今皇上,而是宿在他枕边,稳坐六宫之主之位的皇后,可定后宫不宁,可通前朝之事。

庄亦安张口还想争辩什么,抬眼就是皇后,一个冷眼扫过,终是没有再说话。

恐怕再说下去,不是自己被责就是闻修被骂。母后向来是容不得别人往她眼里掺沙子的,是他儿子也不行,总是要找一个出气筒。

显然这个人不会是闻沁。

“娘娘和殿下说的极是,沁儿会记着。”

闻沁波色微动。

受了皇后这一记暗示,闻修这一趟皇宫之行称不上是个好行。

简单扯了个谎,跟太子闻沁私下示意过后,闻修先溜之大吉。也不管庄亦安再怎么被为难了,怎么说是他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归去路上,闻修骑着马叹着,他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结交了庄亦安,去宫里要见到皇后,回到家里要见到隐清欢,还不能回自己家里。

还有,自己怎么就说出要替他探一探隐清欢的真情,他们两个的事用庄亦安的话说就是与自己何干。当时怎么就糊涂地说出这种话了呢?悔呀。

更何况,就算自己不做这所谓的红娘,他们两个的情意也真真切切的,还用说吗?

自己也是无聊,闲着去宫里跟他解释做什么,还见了心情不好又别有用心的皇后娘娘,吓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唉。”

抬眼,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隐府,闻修想着:隐清欢许久不归,合夕也是被傅乐掳走的,总该是要有个交代。

下马,闻修走上前去。

对着门侍说到:“烦请二位通传一声隐家清兰小姐,说是平远世子有事相见。”

也不知是隐家的门侍腿脚长效率高,还是隐清兰就在门口的不远处,闻修这话才说了没多久,隐清兰就踏着欢快的步子迎来了。

只见隐清兰仍是一身桃红,腰间系着银白色绫罗长缎,挽住她腰间坠出的桃红流苏。

搭手轻轻作揖,“平远世子。”

闻修摆摆手,一如往常般不拘礼节的样子,“许久未见,隐姑娘还是这么俏丽。”

隐清兰弯眉,不自觉地目里生涟,心里念的都是两年前闻修说过的那句“桃花依旧笑春风”,她一直记得。

“世子谬赞。”隐清兰起身,“世子莅临寒舍,已是小女荣光,受不得世子这么夸。”

闻修笑笑,作势顺着隐清兰的方向望向隐府的院里,并不宽敞的花苑隐约可见,恰逢花木盛开的季节,大门口都受益了花苑的馨香。

“隐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

隐清兰忙侧身请过,方才见着世子太过欢喜,一时之间竟然忘了相邀府苑。

“隐大人的花园名不虚传,我刚从宫里出来,瞧着宫里的花打理的精妙,想着花艺师也是好手,不曾想隐府也是别样出色。”

“隐府怎么敢跟宫里相提并论,不过就是家父喜好这些,常来打点而已。清兰虽从未进过宫,但是宫里的东西定都是世间绝好的。”隐清兰熟知一般应着闻修熟见的回答。

隐府的花苑打理得确实不错,但是能不能跟宫里的比上一比闻修还真不知道。

且不说他也没注意过宫里是怎么打理的,就是注意过他也不懂,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外行人也不过就是看看热闹。

闻修随意晃眼看着这缤纷之色,心里边却没有那么醉心。

寻思着怎么开口去见一下隐清欢的生母,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又是妾室,他一个外男去见不太妥当。但是隐清欢的事情也总是要同她说上一说。

眼尖飘荡在花花草草之上,味道沁人,使得闻修方才在宫里边受的那些闷气也消了一些。

透过几棵花树密密的枝叶,一个低矮的暗翠色身影让他心生奇异。

闻修驻足看过去,就见一个妇人伏地跪着,头压得低低的,面上却有着不同寻常丫鬟的倔强。

“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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