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毅泽醒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白肚,微微睁开眼,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有些疼,但好在他已经适应这种感觉。
准备伸手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徐肖阳握住他的手腕:“不要命了!”
“我去看看老四。”
“你还是乖乖待着吧,别去打扰他。”
手一顿,停下了准备要开始的动作,又躺了下去,缓缓开口:“她在那边?”
“不然呢?你现在过去就是打扰。”
刑毅泽干咳几声,绕开话题:“司易成那边怎么说?”
“易成又不是主攻精神科的,我将这几年老谢的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遍,那边建议的话,肯定是需要配合治疗的。”
配合治疗,谢子谦肯定是不愿意,哪个精神病患者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
要是肯的话就不会拖到现在了,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在躁狂症已经到了没有办控制的地步。
脾气说来就来。
“他旁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吗?从她方面入手会不会好一点?”
邢毅泽默不作声,不言语表示赞同,可以试试。
那个人可能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而此时的另一个病房,谢子谦双手撑着床沿想要坐起,舒子沫立刻起身,将他后背的枕头竖起,尽量让他能够舒服一点。
谢子谦的手被纱布裹得严实,舒子沫不让他用力,搂着他慢慢将他扶起,额前的碎发随意散落在他的肩上,有些痒,不自觉的偏过头,目光却落在她脸颊上细小的刮痕,眸色一紧,面露不快。
舒子沫将他安顿好这才放开,又从新坐回椅子上:“我买了点水果,你要不要吃一点?”
谢子谦盯着她的伤口,不语。
“不想吃吗?那我去买点别的。”
“回来。坐好。”语气有些生硬,不容置疑。
盯着她看了许久,有些懊恼的开口:“脸上的伤是昨晚弄的吗?”
“没事,很浅,过两天就好了。”这伤口本来就不深,她连药都没有上。
舒子沫笑了笑,又问:“吃点什么?”
“不问问?”他撇开话题,至于吃什么,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问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我不问。”
谢子谦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他的沫沫,好乖。
又嫌自己的手包得和粽子一样,脸一黑,有些烦躁地扯开白色纱布。
“谢子谦!”舒子沫厉声,他仍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扯着。
心想着:这人都没有痛感的吗?自己昨天将自己的手伤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还敢扯绷带,脑子坏了!
舒子沫上前,握住他的手腕,这人来不得硬的,只好软着语气:“你乖一点,我不在乎你怎么样,但是你要听话。”
谢子谦眸色一紧:“我要是不听话呢?”
只见她扯开他的手:“反正你谢子谦是我舒子沫认定的人,不听话的话……那我就……”
“唔……”
突然被人搂在怀里索吻,舒子沫有些不适应,推了推,又怕弄着他的伤口,干脆乖乖的顺着他。
他亲了亲,放开,又凑近亲了一会儿,最后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蹭了蹭。
像她以前养的小猫,粘得不行,咯咯的笑出了声。
“不准走……沫沫……”他的声音小小的,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样,舒子沫看着有些心疼。
她不是不敢打探他的过去,只是她不愿意让他提及那些让他不开心的过去,外面的人都知道,谢家的四个孩子,独独老四最不受谢老爷子的喜欢。
“没说要走。”
“那我要是不听话怎么办?”
“那……我就”她思索了片刻:“打你。”
“打得过我吗?”
舒子沫瞪着他,将他的病服往下拉了拉,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以示威严。
不重,谢子谦觉得像是在舔,弄得他浑身不舒服。
闷哼着。
“疼吗?我没用力气呀!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沫沫永远不用对他说对不起。
“沫沫,我是男人。”
她当然知道他是男人,他不是男人难道她在跟女人谈恋爱吗。
舒子沫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谢子谦是一个男人。
抱着她的男人看着她的模样,好不可爱,喉结涌动,舔了舔她的嘴角,似笑:“你在医院别玩火。”
舒子沫:“……”
拍打着没有正经的谢子谦,捂着他的嘴巴。
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昨天是不是很害怕。”
说不害怕是假的,第一次见到那种场面,怎么会不害怕,但是看着谢子谦握着碎玻璃,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持清醒的模样,她心疼,真的好疼好疼……
比她的害怕要多得多。
“我怕,可是我更心疼。”
“我以后在你面前尽量克制……”
“不是在我面前,你在哪里都要。”
那可能有些困难了,不是所有人他都会心疼的。
“想出院……”他咬着她的耳垂,逗着她。
“不行……你现在出院干嘛?伤还没有好呢。”
谢子谦又朝着她靠近了几分,在她耳边笑出了声,声音低沉得不行:“想回家……和你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