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沫摇头:“你……你们两个,我都有话说。”
“舒小姐何以见得我们会回答你?”邢毅泽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没有再看向她,垂下眼眸,看着手机。
他猜到她想说什么,但是他也很严肃的拒绝了她。
“可你们比谁都更希望谢子谦好起来,不是吗?”她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坚定,两只手附在身后,交叉握着,她心里很清楚,谢子谦的病比以前更严重了。
“所以呢?”三个字,不是邢毅泽开的口,而是司易成,他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但是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了下来,看着舒子沫。
盯得她一瞬间有些发愣。
半晌,又开口:“谢子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三年前他不是这样的,走的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司易成,司易成,这个名字你们不觉得很熟悉吗?就像是那个人一样。”
她在怀疑,那个一说出名字就能让市人忌惮,是不是与谢子谦有关系。
“舒小姐,不该问的不要问,你想知道的,他若是愿意告诉你自然会说,在我们这里,很抱歉。”
她不会问出任何。
“可是阿谦他不配合治疗,上次你们让我劝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劝,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信我?不信我对阿谦的感情是吗?”
“呵!”良久都没有开口的邢毅泽突然轻嗤了一声,表情有些轻蔑,眼皮抬了一下:“自知之明,你有。”
上次他在酒吧看见舒子沫开始他就不是很喜欢她,这次,将谢子谦刺激成这样,虽然她不是全部的原因,但他已经很不喜欢了。
他不看好,或者说,他宁愿谢子谦从来都没有动过感情。
一个谢云池已经将他变成了这样,再来一个舒子沫,要是出了意外,让人握了他的软肋,谢子谦就真的活不了。
舒子沫:“……”
气得不行:“你们根本就不为谢子谦考虑。”
“舒小姐和老四认识多久?我们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试问,舒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们?”司易成一句话舒子沫没法再开口,干脆没理他们,自顾自的收拾地上的残局。
她慢条斯理,发出的声音不大,生怕吵着房间里面熟睡的人。
一边收拾,一边想着当时那人的模样,以为她走了,应该是急坏了,才会弄成这样,一片狼藉。
“这几天你将东西准备着,过几天我们一起过去一趟。”司易成点了点头,拎起医疗箱准备离开。
经过舒子沫身边的时候顿住了脚步:“有些事情,子谦愿意说的时候,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舒小姐。”
他冲她笑了笑,温润,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他的眼眸,没有任何色彩。
舒子沫身子僵了僵,顿住了正在整理餐桌的手,无意间碰到了花瓶的玻璃碎片,缩回了手,没有叫出声,十分平静的放在水龙头上冲洗,没再看向司易成。
“啪嗒”,听着关门的声音,她僵着的身子才松了下来。
谢子谦,她到底还是看不透的。
邢毅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极其安静,到最后她收拾着东西直接忽视了他的存在,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沫沫!”听着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舒子沫立刻打开房门,坐在床沿:“我在。”
见着她的谢子谦,眼眸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双手搂着她的腰,整张脸都埋在她的怀里,熟悉的味道透过鼻尖,很安心。
似有些不满,微微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外面的风依旧很大,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树叶在轻轻摇曳,依稀听见呼呼的声音,这一觉谢子谦睡得并不安稳,他看见谢云池在他的面前滚下了山坡,满脸是血,他听见他在他耳边说:小谦谦,不要斗,斗不过的。
他说:我走以后,好好活着,放下地下格斗场,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那天,他看见抱孩子的男人笑了,他双眼通红,但是无能为力。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就像是身体陡然被人掏空,手掌使不出半点力气,有人慢慢将他剥皮抽筋,他却只能默不作声,任由别人欺凌。
那时候他带不走他最在意的人,那座深宅里,连他的骨灰,他都不曾带走。
舒子沫似有些无奈的开口:“你今天砸了好多东西,又没有好好的控制自己,阿谦,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没有做到。”
“我以为你要走。”
是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邢毅泽站在门外的一侧,并没有露出身影,他听到谢子谦的声音几乎是与舒子沫同一时间跑了过来,只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听着他的情绪已经缓了下来,里面传来的男声软软的,没了以前的戾气,冰冷的声线都是软的,真的一点都不像他,慢慢的退开步伐,没再听他们说什么,就离开了。
“我为什么要走?”
“听见关门声,以为你生气了。”
他在她这里总是那么敏感,比以前敏感得太多:“你能想到我生气为什么还要丢?”
“我不喜欢。”他说着又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薄唇碰着她的颈项,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舒子沫轻哼了一声,也没阻止,细细软软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阿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谢子谦停下了动作,怔了怔:“沫沫!你在,我不会乱发脾气。”
这是第二次他对她说这样的话。
“要是遇见今天的情况,我要是没有回来怎么办?谢子谦你告诉我,怎么办?”
它不仅仅会伤害他的兄弟,还会伤到自己,谢子谦每每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痛感全无,只是一个劲的发泄,他需要发泄那些不好的情绪。
他的眸色冷了冷,不会有这种情况,他谢子谦看上的人,想走也是走不掉的,他永远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的沫沫怎么能走呢?
不可以抛下他一个人。
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干脆绕开:“沫沫,过几天我要离开一趟,你不能走。”
舒子沫无奈,还是应声:“好。”
“每天都回来。”
“嗯。”
“沫沫,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舒子沫眼神里有些惊愕,知道了谢子谦指的是什么,拒绝得很坚定:“现在还不行。”
“没你的允许,我不碰你。”他撒娇,舔了舔她的耳垂,不满,又附上她的朱唇,耳鬓厮磨。
“那也不行。”
谢子谦直起身子,与她对视,严肃着:“沫沫,可以。”
她答应与他同居已经是瞒着家里面的人,他还要与她在同一个房间,太早了,不行,她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况且,她不确定,不确定谢子谦的喜欢会在她的身上发生多久。
“我……”舒子沫的话还没有说完,薄唇又被谢子谦赌住,他的舌尖侵占着她的领地,怀里的人哼了几声,结束的时候谢子谦还带着惩罚的意味咬着她的唇不放。
没用力,来示意自己的不满与委屈。
“听沫沫的。”舒子沫知道让他让步已经不容易,只是他现在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严重,已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这样……会很累,或者说,现在,已经有些累了。
应了声:“好。”
沈晗晚上先是回到小公寓拿手机,然后被何慕瑾送回了东政,目前市的照片已经被撤去了一半,随后沈氏会与萧氏一起召开记者发布会,来澄清这件事情。
这两天因为这件事情萧氏与沈氏的股票倒是涨了一些,两家在市也算是有些地位,两家联姻,强上加强。
萧轩的爸爸倒是来找过他们来谈这件事情,照片不用撤,倒是可以利用这次的事情将股票大推,定个婚,等到了一定时候,对外说两人性格不合适,但是他沈盼从来都不是一个卖女儿的人,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沈晗知道,萧叔叔能这样说,与萧轩有一定的关系。
拿起自己的包,缓缓开口:“那我就先回去了,阿瑾回去的时候慢一点。”
每一次,他送她过来的时候她都会嘱咐一句,穿过车窗在他的侧脸亲了亲。
“好。”身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人说什么,不要在意。”
“我不在意的,阿瑾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沈晗回到寝室的时候童汐与林思颖在书桌上做着自己的事情,狐疑着:“陆陆在哪?我想跟她说一件事情。”
林思颖将他拉到自己的跟前,在她的耳边低语:“你小点声音,自从那天从酒吧回来之后,小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这两天一直将自己关在床上,只吃了一顿饭,还是我硬拉着她一起的。”
林思颖顿了顿,又问着:“还有你,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整个市,你可是一个大红人,学校的论坛你没看吧,全是关于你的。”
“这几天有些烦,手机一直是关机,没有注意这件事情。”说着,将手机拿了出来,果然关于她的帖子已经被顶到了最上面,有批评说不要脸,但大多都是羡慕的话语,说这个女孩很幸福,简直就是现实中的灰姑娘遇见霸道总裁。
沈晗:“……”
灰姑娘倒也不至于,她也不穷的,市小富婆。
“我见过你男朋友不是长这个样子啊,你不会脚踏两只船吧?”
沈晗瞪了她一眼:“我是这样的人吗?这是不小心被人拍下的,没事,快要解决了,我去看看陆陆是怎么回事。”
沈晗爬到陆晨希的床上就发现她正在拿着手机给谁发着信息。
盘坐在她的床上:“那个,你的衣服我可能要晚点还给你,它被我弄坏了”
“没事,那件衣服送你了。”
陆晨希扬起嘴角,但在沈晗看来,很牵强。
下一秒,沈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几眼:“过几天阿瑾要是订做好了我就送给你,毕竟衣服是我弄坏的,不能接受,我先去接一个电话。”
沈晗下来的时候,童汐就与陆晨希凑了过来,想问问陆晨希的情况,话刚到嘴边,沈晗冲着她摆了摆手:“我先接一个电话。”
舒子沫听着沈晗的声音,带着些怒意:“沈晗!知道接我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手机关机了,这几天的事情有些多,抱歉,沫沫,让你担心了那么久。”
“我看小区这边的照片已经撤下来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沈晗斜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借着墙壁撑着自己的身体,有些懒散:“哪有这么容易,只是撤下来一大半,还有的没有谈好价格一直不肯撤下来,这周末还要开记者发布会,真的很烦。”
“这件事情是谁做的,知道吗?”
“我又不是明星,哪里有这么大的排场能挂出来,不出意外又是何莫辰那个不要脸的,不过现在都只是猜测,我这边又没有证据,还是看阿瑾和老沈那边怎么解决,对了,那文件明天沫沫要是来学校的时候带给我。”
“好,明天我过去的时候带给你。”
掐断电话,转身就看着正在乖乖收拾自己衣物的谢子谦,一脸的不高兴,本来是她在帮他收拾衣物,他这几天有事情要外出一趟,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陆晨希给她发消息说沈晗回来了,就丢下手中的衣服给沈晗打了一个电话。
从阳台上进来的时候,谢子谦将她按在床上,俊眉紧蹙,有些不高兴:“在你心里,我和她谁更重要?”
这么幼稚的问题这人怎么都问得出来,明明是两种不一样的感情,完全没有比较性。
可是偏偏那人还一本正经,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整张脸都黑了。
又问了一遍:“我和沈晗,谁更重要?”
每一次,他都会因为沈晗抛下自己,他很不满意。
“你!你!你!”她笑着。连说了三个你,眼睛里含了一层水雾,瞳孔像是黑色吸石,要将他融进她的骨髓。
听见了满意的回答,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含着她的唇畔,细细的吮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嗯……我很喜欢。”像是一直渴望吃糖的小孩,终于吃了心心念念的蜜糖,满足得不行。
舒子沫拍着他的肩膀,坐起身:“收拾衣服,磨磨叽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