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兄弟生病了。”
穿着一身高档西装中年男子悄声咪咪,低着头像是黑帮接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刘俊穿着一身白大褂坐在桌前,一副国产老中医的样子,如果不是年龄小了点,还真有这种气度,他耷着眼睛,没正眼瞧:
“说吧,什么病,几天了?”
“快半年多了,请过好几位名医,可到现在没治好。”那人愁容满面,“我还去了教堂,本想请牧师帮忙请神术帮忙治,可牧师说这种病他们不看,这不是坑人么?说好人人平等。”
那人不快的又咒骂了几句,才不爽的审视了刘俊几眼,“你行不?”
刘俊睥睨的看着那人,“你有钱不?”
男子指了指光秃的头,嗤笑着:“只要你能治好,价钱都好说……”
刘俊点点头,有病就看看呗,能看的就看,不能看的让他滚蛋就行,“那就把他叫来呗,他在那里等着,有啥不好意思进来的?”
男子点点头,脸上闪过一点红霞,站起来开始脱裤子。
刘俊瞪大眼,“你干啥哈?”
男子愕然,“不是你叫我把兄弟拿出来的?”
刘俊沉默半晌,好不容易等来个生意,还是个这玩意,才犹疑不决的说道“你兄弟样子如何,我怕我不好意思。”
男子俊俏的眉毛一挑,羞红半边脸:“我兄弟说我兄弟挺精致的,然后才好上的,别人还没见过。现在嘛就是起了痘痘,还有些发红,有时候还有点绿。”
神特么有点绿,刘俊赶紧拉住他顺溜的脱裤子的姿势,吭哧半天,那男人着急,“快看看呗,我家里人还着急呢。”
刘俊不知怎么的感觉胃里有些不舒服,大概是泡面的问题吧,就说山寨泡面假货多,总算是胃消停点了,他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面上。
男子不情不愿的放开脱裤子的手,看着桌子上的药瓶,有些新奇要拿起来“什么东西?”
刘俊不知什么时候手上戴上了手套,一把按住他的手,“想好了再拿,很贵。”
那男人缩回了手,哼哧了一声,“看都没看,你怎么知道你这玩意有用没用?”
刘俊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说话别那么有歧义行不?怒道,“不灵不要钱,要钱翻三倍!”
男人俏皮的弹了弹发尖,俏皮的翻了个白眼,“来啊,谁怕谁?”
……
第二天,这个中年男子低眉臊眼的,拍着他的卡,悄咪咪的说道,“再来一瓶。”
刘俊低头看着中年男子,嘴角上挑,“效果怎么样?这个副作用能接受不?”
男子摆了摆手,崇拜道“效果真好,我一晚上睡得老舒服了。”
“不是——我这要会持续很久的严重冷热交替反应的。”
男子精神恍惚地,有些回忆无穷,诧异道“这是副作用?”
刘俊:“……一个疗程八瓶,你要多少?”
他虔诚的放下了手中的卡。
刘俊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磨刀霍霍向猪羊。
一家小小的药店就这么开了起来,静悄悄的没有发一张传单,一开始是没钱发,后来是不好意思发,再后来是不需要发,自从海蓝星的电话打到他的通讯器上以及那个中年男子带着他的兄弟又来光顾了几次以后,他就发觉自己的春天就要到了,自己发明的春天水和快活药,卖到几乎脱销。
生意最好的时候,往往是在夜里,往来顾客不是太多的时候,小小的门前,总是挤满了人,一堆中年男女堆在一起也不着急,没到他们的时候往往堆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约个饭吃吃也很正常。
终于有一天,人们偷偷摸摸给他送了一面锦旗,上面写道:
名医起死千千人,肥沃花草万万家。
刘俊想了一夜,啥意思呢?想不清楚,行吧,看样子还真要读点书了,在笔记本上记了一笔。
喜滋滋的锦旗挂在墙头,这才想着看看自己的卡上有多少钱,
妈耶
有钱了!
刘俊兴奋躺在沙发上翻了好几个滚,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小白猫头挤了上来,鄙视地朝着他瞄了一眼,猫爪子一扒拉,在屏幕上玩得那一个叫溜,刘俊一愣他倒是忘了这只黑猫还有这一手,叮咚叮咚的几个高级鱼罐头了下去,看着一笔不小的金额,恍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从头到脚透心凉。
他了无生趣的望着和小白的猫头,这猫给他上了一课,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实在没想到猫粮还有这么贵的,这还是买的还不是特别贵的那种,如果买那种特别贵的,他这些天赚的钱,还不够买上一箱的。
看着正在配送的订单,刘俊心里一阵悲凉,你发货不能慢一点吗,好歹自己可以偷偷改上一两个?他眼睛看向被小白压在身下的布娃娃,心里突然感觉有些理解了。
叹口气,面带怜悯在网上按价格排序,然后找到从低到高,选了第一个清洁剂,其他的真的是爱莫能助。
给自己买点啥呢?
买房子?他摇了摇头,虽然忘了自己上辈子是怎样一个习性,不过这辈子他不想买,这辈子是个漂泊惯了的,买个车?车太贵了,何况目前也用不上,买药材也不需要出远门,大部分药材附近都有,买不到的网购也行,思来想去发现也没什么可以买的,到最后才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还是做药水吧。
提高自己的实力总是没错的,确实没错的。
可是要提高什么好呢?即使是氪金也要讲究方向,不能总把命运寄托在无脑连抽上,特别是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否则的话直接把网易买下来,不香吗。
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的精神力杀伤力严重缺乏,来自灵的调和,确实有将敌人伤势恶化的能力,那也只能缓慢来的,这个特性只能作为辅助。
只能把目标转为其它特性了,本来还模糊的特性他已经能清楚的感知到,‘塑形’已经慢慢成型,距离能够使用还有很远,神星草制作的启蒙药水虽然可以给自己打下良好的基础,甚至还提高了身体素质,然而精神力的增长和特性的开发却是水磨的功夫。
诶,这见鬼的小丑……
自己上辈子应该留下些什么给自己才对啊,以自己性格他也不计较这些,想得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好,否则也不会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很多年,按照一般人的说法就是佛系,明明脑袋里总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忆闪过,他总像是看电影一样,总是看过且过,看到悲惨的地方也总是哈哈一笑,然后就在模糊的梦境里遗忘,总是不自觉的把自己和他分离开。
他苦笑着,也许这就是自身精神力增长的速度如此缓慢的症结所在,明明自己这么好的资质却还在浅层徘徊,也许该问一下自己的心到底在哪里了?
他是有所感的看向心中那一处曾经被埋藏的地方,终究还是逃脱不了那命运么?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道隐约的门从黑暗中打开,其上贴着无数的封条,封条字迹潦草甚至是没写完,少年时见过无数次,不知为什么他没有一点好奇,每一次都在门前徘徊不前,他自己都忘了那些封条什么时候有了,好像很早就有了,又好像一张一张慢慢写上去的,上面的字看不懂,像是小孩的涂鸦却透露着肃重感。
缓缓走上前去,感觉不到自己的脚步声,像是踏在空处,陌生又熟悉的门出现在眼帘,多年过去,已经和印象里不同,漆皮已经掉落,透出里面的漆黑,门框已经腐朽仿佛能听到细碎破裂的声音。
已经多年未曾见过,也许是意念所起或许突然有些伤感才再次能见,他驻足在门前,耳边一片宁静,没有曾近的恍如梦中的念语,没有悲愤的咆哮声,只有轻微而细弱的音乐声在耳边吟唱,细细听去又杳然不见。
手抚上门板,没有凹凸不平的触觉,轻轻一推,封条如强行粘合的灰烬一般从内层缓缓脱落,悄然落下,门往里洞开消失在黑暗中,一道光辉从暗中隐现,他感觉眼前一道炫光,头开始晃荡,还未从晕眩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卧倒在黄沙遍野的沙漠里。
头上有三个太阳,毒辣的烈日炙烤着一切生物,火辣的热感瞬间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在蒸笼里,无法抬头看向远方,只好脱下外衣罩在头上,遮挡了漫射在几处的阳光,将眼睛眯缝成一条线,才勉强看清——
这真的是死亡的沙漠。
没有自己认知里的仙人掌红柳胡藤,只有无边无际的黄沙,而与天交际的地方是让人头晕的炫光,这样下去自己也许活不过半天。
没过多久他开始干渴,嘴唇的干裂透出一丝血痕,走了没多久,发现不能再走下去了,除了无边的沙漠还是沙漠,而自己已经无力再走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注意到远方有一处阴影,一切希望让他感觉到这是他生的希望,有一丝理智的话他或许会知道,即使是那一处的阴影也不过勉强延续一下他的所求。
一丝理智全无的他奋力地拖着脱水的身体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