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寻着刘俊的目光看去，地上躺着的是瘦小的骸骨，他神色复杂带有一丝虔诚，万分悲伤，

“他回到神的国度去了，带着他的财富还有祈祷。”

刘俊默不作声地忽略了地上挣扎过的痕迹，他能想象到它死前的痛苦，状若无意的问道，“为什么不给它弄个坟墓？”

老妖精面容谴责：“一切不必要的，都是不可饶恕的。”

刘俊挠了挠头，感情放在这一分钱不花，才是真理吗？

好，吧。

您说得对。

通道的一头是一片通明，老妖精熄灭了风铭灯，刘俊用手挡住了一部分光，防止突然的光刺伤眼睛，里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保险柜，从上至下一块接着一块，没有所谓的锁，全都以符文封存，没有通过正当手续，想从这里拆下一片碎片都不可能。

“把手伸进任意的柜子里，就可以拿走你的东西了。”

他将信将疑的把手放在柜面上，神奇的是手感到只是轻轻的阻滞感，有什么东西被他捏住，有一种似乎在手上又没在手里的感觉，他伸进去的手四处试探着，却发现怎么也抓不到东西。

怀疑里面空间是不是太大，想着把另一只手也伸进去的时候，老妖精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声音很不耐烦：

“没啦，没啦，总共就两个。”

刘俊被硬扯着拉了出来，这老头的手的力气还真大，在手被拉出了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还没细细看的时候，他已经被拉回了通道。

刘俊跟在后面想问点啥又不敢问，嘴动了动，有气无力的跟在后面，走在前面的的老妖精似有所感的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比了个动作，然后默不作声地转头继续向前走。

刘俊：“……”偷偷摸摸的从怀里拿出几张大钞塞了过去，手捏着的大钞刚刚往前伸了一半，突然手上一松，几张大钞就眼睁睁的从眼前消失了，他揉了揉眼，好像一切都是幻觉。

钱到去了？

我钱是拿出来了还是没拿出来呀？

就在他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老妖精突然转过身来，洋溢着菊花的气息，满脸的夕阳红，“真是不错的小伙子，你可比那些巫师人品要好多了，明天到我们这里上班怎么样？”

一眨眼就发了个offer，刘俊从丢钱怨念回过神来，看着老妖精全然无节操的笑，恍然大悟，一片汗毛竖起脖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这样啊，那真遗憾。”

老妖精是真的遗憾，一整张脸满满的诚意，缓缓把灯放在胸口，似有所意的叹息，“人老啦，做梦都做得少了，有个年轻人说说话，说不定会好多了。”

走出门口，老妖精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它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尘，坐回了原位子，又用苍老的声音唤醒了若有所思的刘俊，

“小伙，存款不？”

刘俊一机灵，摇着不知道今天摇了多少次的头，在老妖精隐隐的怨念下走出了卫灵阁的大门。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他打了个冷颤，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都有一股凉意，妖精果然是可怕的一群人。

顶着风，心惊胆战的回到并没有车头车尾的车厢，等待回程的开始，车厢里依旧是他一人，这么高昂的车票价钱，能承受的人肯定是少得可怜。

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车厢才晃晃悠悠的向下启动，有了第一遍的经验，他也不至于在车厢上吐了一地，他看着窗外快陷入地平线的太阳，想着老妖精的话有些出神，做梦……他多久没有做过梦了。

“喂，喂？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哦，出来了？”六子轻轻松一口气，“那地方真不是一个好地方呐。”

“你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啊，怎么了？呦，宝贝拿到了哈？”六子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很粗糙，却很有效。

“我拿到了什么，虽然感觉到自己确实是拿到了什么，就是没看清楚。”刘俊就像开箱之前阿婆主，既要兴奋又要表示矜持。

“很简单，你先看看自己灵纹有没有被补上一条？”

刘俊依言看向自己的灵纹，车上陷入沉默良久，当车子颠簸得厉害的时候，“妈耶……鸳鸯锅？”倒吸一口凉气，一脚油门，差点飙到了100码。

什么玩意？

“是不是很惊喜？很高兴？”

高兴个鬼啊。

“别告诉我这个就是神器……”刘俊瞪着死鱼眼，死气横生，小车里温度立刻下降了三摄氏度。

“别急啦，跟你说，这是意外之喜……”六子安慰着。

“那我问你，如果你从卖家买了个东西，等了好几天以后，去取快递的时候，快递老哥抱住你的腿叫你爸爸，你有何感想？”

“喜得贵子？”六子犹豫着回答道。

刘俊：“……”他迟早要被气死。

“咳，好好的喜事总是莫名其妙的被你搞丧了。”六子责备着，“这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当时我也还莫名其妙的，当时你还没觉醒，我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那玩意跟你有关系了，要不是你还小我还真以为你绿了我……

等到那一天你觉醒，我这才知道有条蚯蚓跑到上面去了。”

“……难道不是你诱拐我的蚯，嗯，灵纹……”

六子：(⊙?⊙)

“等我把帮你找好修纹师傅，我们再继续好不好？”六子很为难。

“行吧。”刘俊突然深深的怀疑起来，问出一个上一次没问的问题：“你不是说灵纹不会有问题的吗？既然没有问题又哪里来的修纹师傅？”

“……其实我也不清楚，你知道世界这么大……”说话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那几个字刘俊几乎都快听不见了。

刘俊神情复杂的叹道：“感情你也是个不靠谱的。”

“你失望了吗？”愈发低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不，感觉挺好的……挺开心的。”他否定道。

“为什么？”好奇与疑惑交织在一起。

“已经当乐两辈子已经三十来年的学生，我可不想这一次的下半辈子还有个老师在耳朵旁边啰里吧嗦，尽管是个好事，但一想也怪难受的。”

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