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的那些还不够厉害吗?”
面对请求他教授厉害术法的九夭,风止沉着脸将茶盏重重地放到了桌上。
“不是不厉害,是不能杀人,都是自保的。”九夭嘀咕道。
从前没学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到衡山认真求学,自然要捡厉害的学。
风止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语重心长道:“九夭啊,你好好一个姑娘家,别总想着打打杀杀,况且你又不是没有杀饶手段。”
“不教拉倒。”九夭没好气地丢下这句话,转身从茶厅走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还不够厉害,尤其是看了冥王和风止出手后,更觉自己与他们相比,简直是壤地别。
刚出门,就迎面遇上欢喜跑来的风允允。
“九夭姐姐!我方才抓了一只兔子。”
九夭瞧了一眼她手中肥硕的白毛兔子,“看起来味道不错,叫厨娘红烧吧。”
风允允往后退了几步,将兔子护在怀里,“不可能!我要养着!”
九夭暗暗叹息了一声,只得作罢,“不知享福的丫头。”
风允允眼睛弯成了月牙,银盘似的脸上满是欢欣,“你瞧它长得多好看,就比嫦娥姐姐的玉兔差一点,九夭姐姐帮我想个名字好不好?”
九夭见她兴致勃勃,不好拒绝,便捏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就叫月牙吧。”
风允允低头看着怀中乖巧的白兔,困惑不已,“为什么?它明明长得像满月?”
九夭戳了戳她的额头,“月牙多好看,同你一样。”
在她的印象里,风允允似乎一直无忧无虑。
就算被周应观背叛,也只是伤心了一阵子,甚至都未曾留下半点怨恨。
“月牙,真好听。”风允允将脸贴在兔子柔软的白毛蹭了蹭,“以后你就叫月牙了。”
九夭见状,实在不忍心扫她的兴,但还是开口道:“我不在衡山的这几日,你都未曾修炼吧?”
风允允呆了呆,抱着月牙准备开溜,但是刚迈出半步,就被一根红线缚住了脚。
她噘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九夭,“好姐姐,我今想陪月牙,它孤身一兔在衡山生活得一定很辛苦,此刻很需要我的陪伴,你就行行好吧。”
九夭抿嘴一笑,“它们一家本在山林里自由自在,却被你活活拆散了,罪过。”
到此处,她又脸色一变,“你该不会抢了人家雌兔的配偶吧?”
风允允满脸通红,跺脚气道:“这是雌兔!我请厨娘看过了!”
九夭放心地点点头,“噢,这就好,你若不认真修炼,我就把它丢到雄兔堆里,毁了它的清白。”
风允允瞪大眼睛盯着她,不过几息的功夫,她就迅速放下了月牙,“这就开始修炼!”
太狠了,九夭太狠了,比她爹爹还要狠千百倍,风允允已经不止一遍领悟到这个道理了。
是带风允允修炼,其实九夭不过是将风止教她的一些自保术法,尽数教给了风允允。
像风允允这般没心没肺的性格,不指望她遇到危险时杀人,能脱身就烧高香了。
刚开始修炼时风允允还算认真,可是日子长了,她便没了耐心,就连这些自保的术法都不大愿意学,全靠九夭行非常之法威逼利诱。
“九夭姐姐,明日后大寿,我会随爹爹去九重祝寿,你也一起去吧,族的舞乐最为精彩,你一定要见识见识。”
风允允一边练习被包围时如何逃脱,一边朝九夭眨了眨眼。
“不去。”刚出这话,九夭就后悔了,忙改口道:“若你硬要我陪你去,也不是不可以。”
她心中的诸多疑惑,不定能在族找到答案,况且除了要与川旭碰面,去玩一遭也不亏。
“不过我爹爹未必会同意,得想个法子。”风允允苦着脸道。
九夭狡黠一笑,“我有法子。”
对付风止,于她而言简直是事一桩。
用罢晚饭后,她找到独立闲庭,饮茶赏月的风止。
“师父,我听明日是后大寿,我想……”
九夭话还未完,就被风止打断,“你不想,也别想了。”
“咳咳,衡山藏了一个九尾狐妖,若被族知晓,会如何?”
九夭纤纤玉指转着月光下莹白茶盏,漫不经心地威胁道。
风止用手捏了捏眉头,清香的茶水都变得难喝了起来,“带你去便是。”
他算是看透了,地府来的人,没一个善茬。
“这还差不多。”九夭轻轻放下瓷盏,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
“等等!”风止喊住她,哀怨道:“带你去可以,但是请姑奶奶千万千万别惹祸,否则牵连的可是衡山和地府。”
后大寿百年举办一次,是族最为隆重的盛宴之一,出现在宴席上的,都是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明日九夭的出现,定会惹得一些人心神难安,风止想想都觉得头发晕。
九夭回眸轻笑,“放心吧,我素来稳重,断不会做出牵连地府和衡山的祸事。”
风止见她的双眸似一点星光不慎跌入其中,明亮纯澈,不禁感慨无论如何的物是人非,眼睛都难以改变。
恍惚之间,他惊觉自己如今面对的这个女子是九夭,一个在他心中,成魔比成仙要轻松百倍的人。
九夭见他坐在那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我不就是想跟着去凑热闹么?你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风止扯了扯嘴角,但还是笑不出来,“你最不爱凑热闹,这次凑什么凑,肯定心里有鬼。”
不过将九夭带到族露一露面,未必是坏事。
九夭只当没听见这话,伸了个懒腰,“好困,回去睡觉了。”
风止呷了口茶,总觉得不妥,没忍住又叫住了九夭,“要不询问下玄霄的意见?”
九夭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道:“我去哪里与他何干?不必询问了。”
她能隐隐察觉到,不知是不是那个故饶缘故,冥王似乎想将她藏着掖着。
若被冥王知道她明日要跟着去族,多半会将她关起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对那个故人生出了几分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令所有人提及时都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