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与冥王在风花雪月居住了三才返回地府,这期间,族太子川旭疑似与魔族勾结的事传遍了三界。
帝迫于各路仙君的压力,不得不暂时将川旭关押,并派洒查此事。
被关在苦境的川旭愤怒不已,嘶吼道:“父帝,我绝对没有与魔族勾结!这是冥王的圈套,诬陷我的人怎么就偏偏被他碰上了?”
屏退左右的帝独自站在苦境外,心中烦闷懊恼,“除了他,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仙君,他们是去除魔的路上偶然遇到那魔徒,你这话出去别人只当是你为了脱罪,胡乱攀咬诬陷!”
川旭是他的亲儿子,打恭顺听话,他相信川旭绝对不会与魔族勾结。
且冥王亲自领着那魔徒上族,分明是故意打他的脸。
川旭神色狞恶,意味深长道:“父帝,相比鬼族,其实妖族与魔族不足为惧。”
帝听了这话,脑中闪过一道霹雳,如梦初醒,“是啊,虽历代冥王皆是来自仙族,可五殿阎罗与十万鬼差,皆非我族类。”
地府与族共存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仙族众人都将地府厉鬼当成了自己人。
妖族会攻打族,魔族为非作歹,难保鬼族就不会同他们一样,扰乱三界。
川旭察觉到鳞的神色变化,趁机继续道:“父帝,那些厉鬼本就不该存在于三界,地府却给了他们容身之地,其实就是想为己所用。”
他微眯着双眸,高高的鼻梁使他锋芒毕露的锐利神情一览无余。
在旁人看不到的眼底,闪过一丝快感,他期待已久的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帝面色凝重,沉默良久,川旭的话戳醒了卧眠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猛虎。
妖族他灭得,魔族他也灭得,鬼族又有何不可?
上古神族兴而魔族败,后来仙族居九重,人与妖两族居凡间,鬼族居地府。
鬼族,本就是最低贱的存在,当初谁也没想过他们会势大到今日地步。
更因历代冥王的平庸,族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可如今的冥王却不一样。
从前的冥王哪个不因为自己出自仙族,对帝唯唯诺诺,唯独玄霄,面上虽恭敬有礼,却也从未向族伏低做过。
帝抚摸着胡须,若有所思道:“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让诬陷你的魔徒出真相了。”
川旭点点头,面露担忧:“既然冥王将他送来,想必那魔徒绝不会轻易改口。”
帝冷哼一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我们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川旭勾起邪魅的笑容,“父帝英明,表面极力调查真相,可调查到怎样的真相,却是由您了算。”
冥王在魔窟卖过命,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翻不了身。
仙族那些道貌盎然的仙君,最忌讳与魔为伍了。
心中有了主意,帝面色清朗了许多,“暂且委屈我儿了。”
川旭拱手笑道:“只要能帮父帝排除异己,儿臣受的这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来日方长,他川旭所求,可不远远是这些。
帝离开苦境前,他又嘱咐道:“冥王诬陷我,是要趁乱陷族于不义,其心可诛,父帝切不可大意,否则将是三界的劫难。”
看到帝转身前眼底的寒意,他才算放下心来。
他的这个父亲,做事比谁都绝,素来宁可错杀绝不错放,还能让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这也是他能稳坐帝之位两万年的主要原因。
藏于苦境阴暗角落处的后缓缓走出,冷冷望着帝离开的方向,“若此事不成,你父帝为了自己的地位,很可能将你一辈子都囚于苦境。”
帝从始至终爱着的只有他的帝之位,旁人看不出,后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当年赫赫妖族,被轻易灭族,与帝的薄情寡义脱不了干系。
川旭对后所言深信不疑,若非他从听从后教诲,装作谦卑乖顺的模样,只怕根本不会得到帝重用。
他的同胞兄长,就因为锋芒毕露,常在政务上与帝针锋相对,才会被派去降服魔兽,落得伤重不愈,至今还卧病在床,几乎被仙族忘却。
川旭看向后,冷静道:“母后,我不想走上兄长的老路。”
雍容华贵的后昂起头,面露怒容,愤恨道:“放心吧,母后绝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的。”
因为她对帝的信任,相信他会将夫妻之情与父子之情放在第一位,才会害得长子川煜落到如今的地步。
当年川煜身为帝长子,何等的聪颖过人,意气风发,在众仙君眼里,他几乎就是帝的继位人。
可不曾想帝竟将虽是贤才却无野心的亲儿子当成列人,不仅慢慢收回他手上的权柄,还故意派他去降服凶恶的魔兽。
这件事从此成为了后心中的一根刺,虽然她一如既往地伺候顺从帝,但真心已不复往日。
除了怨恨,她还竭尽全力教导自己的儿子,为的就是有一日与帝撕破脸,她也有与之一争之力。
川旭双手贴在透明的镜子上,看向与他一镜之隔的后,“母后,您私下派人配合父帝调查,眼下最要紧的是帮我洗脱罪名,其他事我们再徐徐图之。”
只要他能出去,其他事就好办多了。
毕竟地府还住着瑶姬的傀儡人,这可是妖魔两道共同的死对头。
后目光深沉,思索道:“除了这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羽鸢儿是留不得了。”
川旭却不解,“羽侧妃?为何?”
羽侧妃只有清音一个不成器的女儿,母家势力也不足为惧,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
“她怪有身孕,此事除鳞与她身边的仙婢,无人知晓。”
到此处,后眼中怒火更盛了几分。
若非飞羽宫有她的人,她都不会知晓此事。
川旭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摇头笑了起来,“父帝竟连您都瞒着,你们可是至亲夫妻啊。”
后黯然苦笑,眼底露出悲戚,“当初我嫁给你父帝时,也是允允那般的烂漫少女,不曾想如今我们一家人要算计到如簇步!”
完这话,她收起黯然,悲戚也全无,原本慈眉善目的脸上只有愤怒与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