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游向晚决定去买个蛋糕,慰劳一下辛苦劳碌的自己,并告慰上天的妈妈,她满二十一岁了。
她记得前面不远的小巷里头有一家不错的蛋糕店,店面虽小但五脏俱全,蛋糕做得精致又漂亮,当然,价格也是相当高昂的。
她走了过去,却被小蛋糕店边上新开的一家高级餐厅给吸引了目光。
餐厅是欧式的建筑,两层,西式,装潢别致,外头是一个鲜花盛放的花圃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里撑了一顶巨大的色彩亮丽的遮阳伞,下面只摆放了两张休闲用的椅子,竟然没有吃饭的桌子!这在寸金寸土的深城是极其罕见的浪费。
整面的落地玻璃窗,晚霞透过落地玻璃投射进去,照着里面的浅蓝圆木桌子椅子,再照进内里的胡桃木红酒架子。
极漂亮!
赞叹之余,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个女孩子怯生生站在里面,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圆点及膝长裙,圆跟小皮鞋,背着一个小背包直垂到腰际,双手捂嘴,想尖叫却不敢。
这么一个柔弱小女人,多一分则作,少一分则婊,就算是美都是小心翼翼的,她快吓哭了。
在她前面是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西装革履,脸上有明显的刀疤,凶神恶杀,一走近几乎笼罩住了女孩子的全身。
又一个男的从里面包厢快步追出来,目标同样是这个女孩子,同样西装革履,一派城中精英的模样。
游向晚皱眉。
她从来都不是见义勇为的人,她不是!
但现在...喊破喉咙都没人管吗?
餐厅的侍应也不见踪影!
游向晚四下看了看,没人关注,又碰了碰怀里的大笔现金,再拿出手机看上面苟延残喘的电量。
刀疤男伸手拉住女孩子。
游向晚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进去,以最短的直线距离,快速地拉起女孩子的手,往门口冲去。
来不及听后面男人的快语。
疾速跑了一路,路灯和树丛快速地后退。
“等等,等等。我...喘不过气了...”身后的女孩子被她半拉半拖着,眼睛红了鼻尖红了,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游向晚停了下来,往身后看了看,没人跟着来。
跟也不怕,这人来人往的。只是,她怀里还有刚追回来的钱,在这个特别关头她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再次踏足警局去解释什么。
游向晚打量了女孩儿一眼,得出结论:涉世未深的小白兔,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挥手准备走人。
“下次长点心,别孤身一人进了狼窝。再见。”
“等等,等等。”
女孩子着急,情急下拉住她的牛仔背带裤:“我,我想谢谢你。”
“不必了,大恩不言谢。”
女孩子轻咬下唇,说:“那,那我..我帮你缝上你的裤子。”
这么说着,她指了指游向晚的连体裤,腰际那里脱了很长一条线。
游向晚满脑子黑线。
怪不得从腰到大腿处一阵凉飕飕的,原以为是天气变凉了,原来是刚才追债的时候被那王八蛋割开了一条线,再这么跑了一路,线被扯开一条长长的缝。
“请你坐下好吗?我帮你缝。”
女孩子随身带了一个小背包,像叮当猫似的从小背包上陶了针线出来,拉过她坐在路边花坛边上。
游向晚好奇看了她一眼,世界上竟然还有人随身带着针线?!
女孩儿飞针走线,非常娴熟干炼,一看就是常做这种事的人。
“我叫李小柔。木子李,温柔可人的柔。刚才谢谢你!”
柔,与游近音,不可否认两人确实有缘。
但游向晚没哼声。她可没准备与人深交,朋友什么的她不准备多这么一个,特别是这么一个不涉世事的女孩子。
李小柔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难堪,相反,她更想结交这个有趣又正义的朋友了。
“我..可以吗?”小柔低声说着一句什么,低头咬断缝好的线。
游向晚没有听清她的话,但觉得也无关紧要。
“谢谢了,你手艺很好。再见。”
她站起来再次准备走。
李小柔这下真的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了,呆呆地站着挥手:“那,再见,再见...“
此时,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很响。
小柔极快地抬头,脸憋得通红:“我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上饭,很饿。”
游向晚眼神中透出一抹好笑。肚子响的明明是她!
“你一直这么...体贴人吗?”游向晚想了半天,才想到体贴这个最合适的词。
李小柔脸更红了:“我想和你做朋友。”
游向晚挑眉,那凌厉的眼线像要飞起来。
“为什么?我不一定是好人。“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十六岁时孤苦无依,挖野藕捡破烂过活的单纯的游向晚了。
更不是十六岁前,不通世事的游家小公主游向晚。
现在的她以暴制暴,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工作是--追债,追一些不良而且难以收回的烂账,打斗受伤是常事。
李小柔瞪大眼睛:“可是我知道你是好人。”
游向晚失笑,在这个她的眼里,好人的定义竟然如此简单?莫名地,她觉得这个李小柔还挺合眼缘的。而这时候....她看了一下腕表,已经七点半了,她从上午十点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怪不得肚子饿了。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肚子是真的饿了。”她豪迈地拍拍肚子,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