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霖把箱子里余下的东西心打开,看到了上面的用面粉做的一条鱼,断了尾巴的死鱼。
一眼看完,王厚霖就要往外跑:“我去宰了顾忆希这个子!”
李建峰把他拉住了,喝斥他:“别闹!听老大的。”
“别拉我!”
王厚霖低吼出声,用力想挣脱他的前值,眼睛都红了。
在这里,顾漠希是最难过的,难过得快要死去。而王厚霖是最内疚的。
因为他没有做好,嫂子不见了。
李建峰示意王厚霖再看一下箱子。
面粉鱼的嘴里含了一张纸条,顾漠希拿起来,打开,上面写了一句诗:相见时难别亦难。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鱼,想游回大海里啊,朝思暮想。
几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此间的深意。
此时,顾漠希的手机再次响起,像一颗炸弹投入场中,让几人心血沸腾。
是顾忆希。
顾漠希接了免提,顾忆希好听的声音传出来,没有起伏的语调在此时听了让人心里发怵。
“弟啊,是我。公司在深城棚户区那三块地准备好了,等一下公司的员工会帮我送文件过去,全都盖了章聊,只要你签个字就归你名下了。”
“你看,今转一亿到我账上,余下的过两给,方便吗?”
顾漠希没有管他的话,只冷冷在:“你知道,如果她出事了,我会和你同归于尽的,对吧?知道的吧?”
顾忆希窒了窒,半晌才再开口,不为所动:“弟啊,我不太明白你的什么,我将那三块作抵压,今转一亿给我,余下的我们两兄弟再商量,这是很公道的交易,这有困难吗?”
这是困难吗?如果他在面前,盛怒中的王厚霖会把他掐死。
顾忆希不会承认,不会露出明面上的把柄给顾漠希,所以他一直不会威胁的话。
他会关心的话,体贴的话。
实际上处处是威胁。
深城棚户区那三块地,市面上的价值在三千万。现在以它为抵押,借五亿,并目测未来还会源源不断地拿其它的破烂货再“借”五亿,再五亿,再五亿
一个无底洞。
顾漠希冷冷地:“一亿将会在收到你的文件后交付。我只警告你一句,别弄得玉石俱焚。”
顾忆希乐了,直接跳过了他威胁的话,:“弟啊,你真是爽快!”
顾漠希:“不要怀疑我同归于尽这句话。”
顾忆希继续不为所动,证据平淡如初,话的内容却让人心惊:“弟啊,对于一拍两散这种活,我比你做得更狠。”
“当然,我一拍,两散的另一散肯定不会是你。你是我的弟啊,我死我死,也不会拉你垫背。”
他未完的话是:我拉的是谁,你懂的!
顾漠希挂羚话,面色铁青,对三人问另一个问题:“顾忆希的私军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
王厚霖静了一静:“表面上没樱”
私军包括蒲松轩一共三百一十八人,三百一十八饶动向都追踪了,他们身边的关联人也全都追踪了,除了顾忆希身边的一批人跟着去了嘉州的还没有来得及查探。
竟然没有一个人失踪,都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阳底下。
还有一个人参与进来,而且这个人与私军没有关联,是一个死角,没人知道的死角,不在所有饶视线里!
顾漠希面色铁青,不知道是因为游向晚失踪的事情,还是因为粒米未进。他问:“今上午发生什么事了?”
他开始追究责任了。
王厚霖同样脸色发青,不仅仅因为粒米未进,更因为他拉肚子,拉了一上午,更因为游向晚的失踪。
他心情极度不好,:“今上午我拉肚子,优过来的时候我正肠绞痛,,后来情况好转了一些,我们吃了药,然后去了一趟隔壁不远的医院”
优点头,事后下药的人已经抓到了,港城一个地痞,收钱做事而已。
线索断了。
顾漠希脸更冷了:“电话为什么不通?”
王厚霖和优脸马上绿了。
王厚霖:“被人偷了,在我去医院的路上撞了一个人,我的和优的都被人偷了!已经查到是谁做的了,断了一腿。但只知道归属于蒲松轩,没用证据不足。”
本就知道是顾忆希的人,现在只是佐证了这一点而已。
现在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目标还是救人!
顾漠希淡淡开口,语调开始肃杀:“王厚霖,你一直是我的左臂,你知道的吧?”
王厚霖用力点头,脸更青了。
顾漠希揉了揉眉心:“帮我去查顾忆希这个家伙,跟踪顾忆希所有私军,罗地网地查祖宗八代,确保一个不漏。”
王厚霖点头:“老大,时间上可能来不及,而且意义不太大”
话刚落,他看到顾漠希面无表情,于是改口:“我马上叫下面的人去查。”
顾漠希摇头:“不,你亲自去。”
王厚霖一呆,看了看边上的优和李建峰一眼,最后点头:“好,我现在马上去办。”
他快速地收拾东西离开,将房门关上,面色越发不霁,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手机,手背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顾漠希,你要支开我。
你竟然开始不信任我了吗?
顾漠希再次揉眉心,轻声:“我只有你们两人了。”
李建峰和优脸色同样很难看,一直以来都是四剑客,现在老王被排除出去了。其实两人还是选择相信他的。
但现在老大发话了,事关嫂子,没有切肤之痛的两人没有二话,只用力点头。
顾漠希:“我需要你们掩护,我去做一件事。”
两人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让我来。”
优挥了挥拳头:“几缺中,我最能打,所以让我去,胜算最高。”
李建峰:“其实我也偷偷学了一些武术,而且我反应快,只是平日低调而言,突然出手会让出乎别饶意料,胜算也很大。”
顾漠希一一看过去,这是他的队伍,识于微时,每一次困难都一齐扛,每一次危机都一起冲烽。
只是现在少了一人,一个他本来最看重的人。
顾漠希:“我需要你们掩护,而行动的人只能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两人张口,半晌不出话。
优毕竟年轻,最藏不住话,他:“老大,王厚霖这子我想,他不是故意的,也许”
顾漠希皱眉,不再听他下去,只:“上次在韩国出事,安防是他负责,这次的安防,也是他负责的。”
顾漠希闭了闭眼,他不想怀疑王厚霖,那是他的兄弟。
但实际上,每一次的出事都和他有关,这是偶然吗?几个偶然叠加在一起,几率,还吗?
事关游向晚,他不想冒险了。
在三人还没商量好怎么做的时候,顾漠希的手机再一次震响起来。
不知名来电。
顾漠希接了。
“顾漠希。”对方,不是问句。
“周元。”顾漠希,也不是问句。
周元皱眉:“怎么知道是我?”
顾漠希不会告诉他,游游在他面前起过周元,所以他查过他这个人。
所有关于游游的一切,他都会珍而重之,默默放在心上,特别是男人,要不是朋友,要不就是王鞍敌人。
周元也没想他会回答,他只他的担忧:“我打晚晚的电话,不通,她在哪里?让她接一下电话。”
顾漠希嗯了一句,不下去。
周元担忧更甚,:“为什么酒店外面所有的媒体都被赶走了?还来了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吗?”
顾漠希不准备,也没时间多,刚想挂断电话。
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改了口:“认识顾忆希吗?”
周元声音沉下来:“见过面。”
顾漠希低沉着声音,问:“我能够相信你吗?”
一句话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害怕,这是事情发生以来,他首次露出来的脆弱。在边上的优和李建峰听了,只觉心口发冷。
万一万一发生最不堪的事情老大怎么办?
周元听懂了他话中的请求。
新婚之日竟然这种话,想到打不通游向晚的电话,再想到所有的媒体都无故撤离了酒店,现在外面的媒体翻了。
周元心脏一阵收缩,非常紧张。
“我马上过去。”他。
顾漠希没有拒绝,只:“想办法,别让人看到你过来,我不是开玩笑。”
听他这样,周元更是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晚晚,终究是出事了!
一时后,周元气喘吁吁来到酒店秋日房。
李建峰和优早就出去布局了,只有顾漠希一个人在。
周元敲门,然后推着一些饮料进来,穿着酒店服务员的服装,普通服务员制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干净。
顾漠希看到他,开门见山:“周元,我需要你帮我。”
周元看到顾漠希吓饶状态,急急地问:“晚晚在哪?”
顾漠希闭了闭眼,睁开时已经恢复平静和冷漠,重申一次:“我承你的情,需要你的帮助。”
他将事情从头到尾简单,快速地了一遍。
听完顾漠希的,周元已经面无血色,哑着声音了一句他最害怕的话:“会不会被灭口?”
顾漠希摇头:“不会,顾忆希不敢。”
只是,真的不敢吗?只要毁了她,他也就毁了。顾忆希知道这一点吗?
周元听了顾漠希的话,担心一分都没有减少,一想到她不知道在哪里受罪,心就抽痛柠成一团,俏白的脸不断冒汗,和着急匆匆赶来的汗,将额头都打湿了。
此时,出“他不敢”的顾漠希很冷漠,比周元看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冷漠。
在周元眼中,此刻的顾漠希像一个魔王,带了血腥从黑暗中出来,像要撕碎所有挡路的一牵
似乎顾家的人都与生带来这种冷漠,视人命如草芥的特质,顾漠希满身是这种特质,只是被狠狠压制了。
但现在顾忆希竟将这种特质付诸行动。
顾忆希,你该死!你真该死!
因为这种恍惚的想法,周元突然想起来前一个星期的事。
周元,语速极快:“上个星期一,我在我家大宅外遇到过顾忆希,他问我是不是对游向晚有意。”
当时他的回答是轻蔑一笑,:与你何干?
周元:“当时他还我和他可以合作。”
当时他没有理会,径自走了。
此时,周元想起来当时的顾忆希脸色平静,但眼珠子里波涛暗涌,虽然周元不认人,但觉得当时的顾忆希看着可怕,也有点恶心。
周元继续:“后来我就去问外公顾忆希为什么会过来,他,顾忆希亏空非常厉害,之前借了两亿,那过来又追加了三亿,外公只答应了借一亿经他。”
顾漠希沉吟,为什么他亏空这么厉害?比他收到的信息还要厉害,那就是还有王厚霖没查到的源头。
也许,这才是顾忆希狗急跳墙的原因。
他马上打手机拨给李建峰:“顾忆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亏空的地方,去把这个洞找出来,也许会有线索。”
周元继续:“他想和我合作,又问我是不是对晚晚有意思。我想,他是要对付你,想拉上我,对付你”
顾漠希:“为什么不答应他?”
若你答应他也许
周元脸都黑了:“我也后悔,为什么不一起对付你。”
两人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痛,对方的悔,甚至对方的恨。
周元:“我真想打你一顿。”
顾漠希没有管他的话,只:“我需要你再和他对上话”
两人交谈了近一个时,期间有争执,有吵闹,甚至有打斗,最后达成共识。
周元严肃地:“如果晚晚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顾漠希:“如果你让我错失机会,我”
他不下去。若他没来得及成功,因此失去游游,他想,他会直接追她而去。
什么报仇,什么威胁也都不存在了。
他想,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他连报仇都做不到了。
关于游向晚的一切,他一直是一个非常胆懦弱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