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寇司崖传令云霄宗让云风派人来就行,沈燕跟杨豆豆跟随云霄宗门人一起押送刘员外回去。
站在庐水镇门外,那股酸臭味已经闻不到了,沈燕几人与寇司崖道别,苏皖在一旁的树林里藏着,裹的严严实实,毛球在她耳边吱吱几声。
她揉着毛球的脑袋说道:“不必告诉他,跟着就是。”
寇司崖不曾想这番任务如此顺利,他原本计划好是要出来半月左右,现下距离半月还有十多天,他难得出宗门一次,准备到处走走。
苏皖那里早就透出让他自己历练的意思。
他还有家仇要报,一想到刘府中那些奇怪的符咒,寇司崖心绪难平。
跟刘员外合谋的人到底是不是跟当年那些人是同一批?
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查了那么多年,次次得知消息赶到的时候连个影子都不见。
太多太多的疑问堆压的要喘不过气来。
寇司崖刚叹了口气,旁边就有一人伸臂挽住他的脖子将他带的往前一踉跄。
“小小年纪,学什么老人唉声叹气。”
叶与墨带着他往外走,手里晃悠着属于自己的腰牌,制作精良的玉牌就在他手里跟狗尾巴草似的乱甩。
“走,爷带你去好地方。”
他们御剑往下一个镇行去,一路上叶与墨拉寇司崖去酒楼喝酒,十五岁都不曾碰过这玩意的少年第一次喝就把号称千杯不倒的叶六殿下喝趴了。
苏皖隐藏身份坐在他们后桌,看着寇司崖因为饮酒脸红彤彤的,还非要硬撑着保持清醒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
她招来小二,“时候不早,是不是该收店了?”
小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确实是不早了,但是往常这般时候店里正热闹着呢,他正想拒绝这位姑娘,就见她眸光浸寒,只一眼便让小二僵在原地。
仿佛被冻住一样,过了好半响,苏皖才收回目光,小二连额头的冷汗都来不及擦,缓过来咽了口水讪笑道:“是是是,姑娘说得对,不早了也该歇息了。”
她就喜欢跟识趣的人打交道,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金子放在桌上,“酒菜钱,不必找了。”
小二哪敢说不,生怕惹得这位姑奶奶生气,砸店还是小事,就怕命都没咯。
寇司崖还在往被子里倒酒,那边店小二就催着人走,惹来几声骂也是讪笑着跟人道歉,他拧眉看着瘫到桌上呼呼大睡的叶与墨,用筷子戳了戳他的脸。
叶与墨一把抚开换个边继续睡。
“叶与墨,再不醒就把你丢水里。”他冷冷说道。
果不其然,睡的正香的六殿下一听到丢水里这几个字连忙惊醒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嘴里叠声喊道:“不不不母妃我错了不要把我浸池塘!”
惊吓过度的六殿下显然十分不清醒。
寇司崖撑着头说道:“看清楚这是哪,哪来的池塘。”
他嗓音轻越,叶与墨这才反应过来,他抖着手指向吓他的罪魁祸首颤声道:“寇司崖!你吓唬我!!”
“谁让你醉的跟个死猪一样。”
跟在苏皖身边养了十年好不容易养成翩翩如玉少年的寇司崖在遇到叶与墨的十日里成功破功,死猪这种话都能脱口而出了!
“我杀了你!”
“你打不过我。”
口吻淡淡,语气嘲讽。
叶与墨气的抄起桌上酒杯朝他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寇司崖抬手轻松接过夹杂着灵气的酒杯搁好在桌上轻声道:“走了。”
两人从酒楼出来,这次他们到的是一个较大的城镇,在来的时候就去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叶与墨在房间内设下隔绝阵法之后就瘫在床上,他捂着脸,脑海里反复出现都是不久前见过的那张面具。
最后定格在苏皖敛眸站在院子里执剑叫他功法的模样。
她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点叶刺空,带风刮木。
那是寇司崖学的第一套剑法。
苏皖演示完剑法之后转身翩然落地。
玄灵峰上的风连经过她身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她的裙摆。
寇司崖练这套剑法连了五年,直到五年前练成,他当着苏皖的面将整套剑法使出来之后,那是他唯一一次见苏皖面上除了冷漠跟嫌弃以外的表情。
美人笑,仅仅只是嘴角牵起那轻微的弧度,比百花争艳还要惊人夺目。
寇司崖却觉得她还是少点笑才好。
他唇中溢出一声轻笑。
是醉了吧,不然怎么会生出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是醉了。
古时候的空气就是比现代还好些,苏皖盘腿坐在顶上看月亮,这是她最近这段时间来最经常干的事了。
幸好她不需要睡觉。
屋里的少年已经浸入梦想,设下的隔绝阵法对她来讲一点用都没有,她翻身进入屋中站到他床榻前。
月光稀薄,映入满地银光。
被子滑落到地上,苏皖捡起来轻手给他盖好。
“晚安,”她轻声道:“徒儿好梦。”
翌日一早,寇司崖收拾妥当的吃早点,叶与墨打着哈欠下楼。
“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他夹了个包子进自己碗里问道。
寇司崖垂眸喝了口粥,“还有些事,新弟子入门后的首次考核就在最近,殿下不回去吗?”
他们出来的时候云风已经在着手准备宗门考核,那是新弟子能不能进入内门的第一道门,寇司崖算过日子,就在后日。
叶与墨闻言轻嗤一声摆手道:“无所谓,爷能不能进内门,又不是考核说了算。”
恩,他有钱,有个当国王的爹,确实无所谓。
虽然心里嫌弃,寇司崖还是点头应和,“随你。”
“我想去千机门看看。”他拧眉,前不久在刘府里找到的符咒他拜托千机门的人帮忙查找,千机门,江湖上专门打探消息的地方,只要给钱,小到哪家宗门宗主的里衣颜色,又在外养了什么鼎炉这种事都能打探到。
今日一早千机门人就传消息来说他要的符咒出处找到了。
叶与墨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陪他走这一趟。
这里比庐水镇热闹的多。日头尚早,路边叫卖的小贩,匆匆行走的商人络绎不绝。
苏皖走的慢,偶尔停留在一家点心铺子前买点心,她跟老板指了自己要的那几样正准备付钱,就听见有人突然大喊。
“让开——都让开——”
侧眸看去,眼前扬起一片尘土,她愣了下还未反应过来,腰身就被人用力一拽凌空而起,手中的糕点都飞了出去。
她下意识的抓紧那人衣领。
不过一瞬之间,那匹发狂的马就撞翻了好几个摊位,那些在位上的人就没她那么幸运被撞了个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