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七若和徐长封从交州出发，翻过了翠华峰来到了南越都城。

南越都城此时早已易主，城门外戒备森严，任何人一律不得出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便能看出程楷亮谨慎多疑。林七若和徐长封没打算硬闯，就先在翠华峰歇息，打算晚上再进城门。虽说硬闯也能进去，但是这代价太大了。按照林七若的"拋物线定则"，他们就应该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以前在云海书院学的二次函数，可不能浪费了。

"长封，你先打个盹，我看着这儿就行了，等会儿时间到了就叫醒你。″林七若点了一把火，用来夜间照明。她从温斯严那里知道徐长封有胃病，素日里就爱吃那些辛辣的食物，连夜赶路他会吃不消。

徐长封也没有勉强，靠在树上便睡着了。不一会儿，浅浅的呼吸声传了过来，林七若知道徐长封真的睡着了。

确定徐长封睡着后，林七若就在原地布阵。

"终于大功告成！″林七若摆完最后一个石头，自言自语道。

林七若摆的是石头阵，当然，这阵名是她自己取的，也没想过要困徐长封多久，能困住他一个时辰就行。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她自己一个人去就行，多一个人，就等于多暴露了一张底牌给程楷亮。

子时一刻，趁城门的守卫换班时，林七若从城门口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只留下一阵清风飘过。

"刚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城门口飘过？″守城的士兵对旁边的同伴低声说道。

"昨天南越都城血流成河，现在这里阴气太重，你不会是看到了鬼魂之类的东西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守城士兵急忙闭上嘴。

林七若躲在一条漆黑的小巷里，此时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些巡逻的士兵，其余所有人都躲在家里，家门紧闭，不敢出来，生怕程楷亮会对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下手，以致程楷亮得了个"噬血杀神″的称号。这样的场面以后只多不少，她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是不是对的，可是，自从她决定走上了这条路，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选择一直走下去。

林七若躲过了两拨巡逻队，才到了南越王宫，程楷亮现在住在兴正殿，并没有住在南越王以前住的宫殿，林七若找了半个时辰才在兴正殿见到了还没入睡的程楷亮。林七若出手点了殿外侍卫的穴，他们便定在那里不动了。天色昏暗，别人离得近也看不出他们是被点穴了。

"大晚上的，都不睡觉，全都在修仙啊。″林七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便用内力震开窗户，提剑闯了进去。

"不准动！″一把剑架在了程楷亮的脖颈上。

程楷亮没有丝毫的慌乱，"你不怕我来个鱼死网破，跟你同归于尽？"

"我觉得你不会。"林七若心里十分笃定程楷亮不会这么做，程楷亮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前功尽弃。

程楷亮看清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后，心情顿时难以言语，"徐前辈，是我一家人亏欠了您，您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程楷亮能做到的决不推辞！"程楷亮觉得眼前的"徐前辈"貌似比自己要年轻两三岁，他见到徐前辈是在八年之前，那年他十六岁。不过这把碧血剑的确是徐前辈的，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年轻？也许是她们练功的人都不太显老吧。

程楷亮自行脑补了一番。

这下轮到林七若蒙掉了，什么徐前辈？不会说的是她师父吧，她师父认识程楷亮？有这么巧的事？一堆疑惑接踵而至，林七若脑袋都快要炸了。

程楷亮见林七若没有说话，便单膝跪地，"徐前辈，当年是我们拖累了您，让您被碧轩阁误会，我程楷亮愿意一力承担！″

"你承担不起，我师父已经不在了。"林七若现在很无力，原来师父一直没有回碧轩阁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原本以为师父喜欢云游四海，自由自在，没有想到师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与大宣扯上了关系，被碧轩阁误会也没有解释。

"你是徐前辈的徒弟？″程楷亮用手隔开林七若的剑站起身来。

"我是林七若，我师父叫徐清尘，你说呢？"林七若说道。这么说程楷亮也没有传闻中说的那么坏吧，态度还挺诚恳的，这么说师父也没有看错人。

"那你是来替前辈讨账的吗？″程楷亮追问。

"不是，我本来是想杀你的。″林七若也不怕程楷亮发作，程楷亮不是她的对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就是蚁多咬死象，外面那群士兵不好解决，要是没都打伤打残了，她还不得成了暴力狂，那样会把她的名声给搞杂。

程楷亮一阵无语，徐前辈收的徒弟果然是奇葩，不同寻常，说话都这么耿直，不怕得罪人。

"嘭！"兴正殿的房顶掉下了一块砖头。

"谁？″程楷亮拨出弯刀对上面喝到。

林七若心想:有人这么傻的吗，没看见我都没有动，肯定不是敌方嘛。唉，这下凉凉了，回去一定会挨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