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后,林七若和陈渺杰告别了阮语歌,来到了荣贵街的尽头。林七若向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见青霁。闲得无聊,她只好在一旁抠手指甲。陈渺杰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似乎谁也不想打破沉静。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又过了一刻钟,青霁才姗姗来迟,除了他,旁边还有一个身着黑袍、身形颀长的高个和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长腿青年,虽然隔的远,只一眼,林七若便知道来人是温斯严和徐长封。
她本来还想着把三个油饼给青霁了,这下只能一人一个了。陈渺杰这个多嘴又好吃懒做的家伙,坑了她多少回,油饼他就没份了。如果不是因为阮语歌不喜欢油饼,青霁他们可没这口福。
“啧啧啧,还是你面子大。”陈渺杰的眼神可不比林七若差,远远的见到温斯严和徐长封就开始啧啧称奇了。林七若丢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一溜烟人就跑得不见踪影了。陈渺杰不用想也知道林七若去见温斯严和徐长封了。
林七若三下五除二就“嗖”的一声便来到了温斯严和徐长封面前,从怀里掏出油饼“喏,便宜你们了。”
“斯严,你说旻浩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徐长封一副欠揍的模样,不怕死地作死道。陈旻浩并没有和林七若一起来,他怎么说都没事,更何况,就算陈旻浩来了他也不怕。
“林!七!若!怎么没有我的份?”随后而来的陈渺杰见到这一幕气得直跳脚,就差没和林七若当街理论了,他知道林七若就是故意的。
林七若眼睛都不眨,凉凉地对陈渺杰说道,“你别忘了上次你从我那里搜刮了多少书册,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少得寸进尺!”她家里别的没有,书册倒是挺多的,被陈渺杰这个王八蛋打劫去了不少,更可恶的是,他居然不经过她的允许,顺带抢走了明月珊送给她的金陵茶叶,她还没喝过呢。明月珊几乎不会带土特产,唯一的一次金陵茶叶还被陈渺杰给抢了。不揍一下陈渺杰,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可没抢你东西过,你别诬蔑我。”陈渺杰立马为自己辩护,把之前在云海书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气氛逐渐凝固,温斯严、徐长封和青霁三人见大事不妙,都默契的向后退了几步,免得林七若和陈渺杰当街掐架起来遭到波及。
林七若瞥了他们三人一眼,见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不想理他们了。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刚刚还吃了她的油饼,现在都不帮她一下,当年的事温斯严和徐长封都是知道的,可所有人还不都是护着陈渺杰,连陈旻浩也都护着他,根本就没人帮她说句公道话。这么看来他们都是装作不懂呢?还是全部都忘光了?不过她对这个问题并不纠结。
电石火花之间,想象中的大战并没有爆发,林七若这此没有发火,她按捺下心里的火气,平缓地对温斯严和徐长封说道,“旻浩去南越可以吧?陈渺杰就让他去庆城好了。”林七若说完,不待他们回答便转身走了,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留下四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只是林七若微微凌乱的步伐,暴露了她的情绪。
其实她并没有报复陈渺杰,陈渺杰就该去战场挨上几刀,洗洗脑,长长记性,去了南越只会磨平了他的志气。可惜,陈渺杰不会明白,同样,温斯严和徐长封也不明白,还以为是她林七若偏心陈旻浩,借此机会整陈渺杰一顿。如果换作她,想必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当然,她的确也有点私心,不想让陈旻浩去庆城遭罪。谁也没有想到,不久的将来,陈渺杰还混到了一个“白袍小将”的称谓。然而陈旻浩也不差,“南霸天”岂是浪得虚名。
“你把她给气走了。”徐长封对陈渺杰摊了摊手,有点庆灾乐祸的意味。
在场的谁,包括林七若和陈旻浩都知道,如今南越比起庆城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南越被程楷亮给摆平了,还有沈畅然看着,基本没有什么动乱。而且南越虽然偏安一隅,但是地理位置也相当不错,进可攻,退可守,而且环境也不错。
庆城可就不同了,整日风沙弥漫不说,白天炎热,夜晚寒冷,光照还强烈,毗邻西番,又与北疆有接攘,战乱虽不频繁,但是小摩擦几乎是天天都有的。据挽歌师叔说,她在庆城待了几个月已经黑成炭了,但是那个衿姨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一点也没变黑。
话说温斯严也够狠心的,把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给丢在庆城不管,虽然柳子衿是李牧阵营的人,李牧派她过来绝不只是联姻这么简单。不过换成他徐长封,他也会这么做的。既然陈渺杰白得让人羡慕嫉妒恨,就让他去庆城好了。
陈渺杰无处叫苦,他得罪了林七若这个无耻的女人,就被“发配”到庆城那个鸟不拉屎的边疆,还要遭受风吹日晒,他可不想变成黑人啊。陈渺杰也不想想,叶挽歌和柳子衿两个女人在庆城待了好几个月都没说什么,他一个爷们还叫苦连天,一看就知道是没吃过苦的人。陈渺杰虽然家境普通,但是他爹娘却舍不得他吃半点苦,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给他,所以造成了陈渺杰纨绔的性格。
温斯严确实也想整一下陈渺杰,于是他和徐长封两人一拍即合,陈渺杰当即就被“发配”到庆城了,当然,跟他一起去庆城的还有肖写意。如果就陈渺杰一个人,凭他那蹩脚的功夫,估计压不住底下那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