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完全破晓，李澈集结了多方势力，打算从山脚下攻上碧轩阁。只要能攻上碧轩阁，就算用鲜血铺路又怎样，反正损失的又不是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澈坐一匹通雪白的白马上，眼中暗藏的是嗜血的光芒，面上却不表露一分，他身旁是一名带着半块面具的男子，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却能将人冻住。他的嘴角边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令人捉摸不透。如果林七若和陈旻浩在场，一定会认得出来，这不就是去年在金陵的金水寺见到的那个小和尚言起！当然，他的真名叫楚起言。

普通士兵在前开路，李澈让私兵还有楚起言的人混在后面，扮作普通士兵。

碧轩阁虽有天险作为屏障，可天险，从真正意义上来说，是无效的。碧轩阁也只不过是山水环绕，地形崎岖复杂罢了。当年，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而今，人事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李澈不计一切代价要铲除碧轩阁，这天险，也拦不住他前进的步伐。

一名弟子浑身带血冲上了山，“报！阁主，朝廷军队要闯上来了。”这名弟子说完后便倒地身亡。当然，弟子所说的“阁主”目前是指老阁主，现任阁主徐长封还在洛邑。

叶挽歌快步上前探了探这名弟子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老阁主，神色坚定，主动请缨，“阁主，挽歌请求下山与其一战。”

碧轩阁正阳旗旗主云继已经率领弟子亲自下山，叶挽歌身为正阴旗旗主，自然不能落后。

“不可，敌方身份仍未知晓，你现在下山，等于白白浪费体力，等云继回来后再做决定。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老阁主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他狠心，弃弟子于不顾，他不能意气用事，他要用最小的损失换取碧轩阁的安全，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管这些普通弟子了，“去仓库把投石车、燃油取出来，马上送去山腰那里！速度要快！”老阁主不得以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挽歌遵命！”叶挽歌立刻带领一众弟子去仓库。

山下，四周弥漫着血腥味，李澈和楚起言的周围鲜血横流，显然，碧轩阁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楚起言收起了戏谑，翻身下马，参与了打斗。好久都没有动动筋骨了，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就当是练手了，在马背上看着，哪能比得亲自上场来得有趣。

随着楚起言的加入，云继这边渐渐就显得十分吃力了。

楚起言的剑像长了眼似的，一个剌一个准，招招命中要害。转瞬间，他的周围倒下了一大片，他嗤笑了两声，回头看见李澈仍然坐在马背上，“切，还不是贪生怕死，比李牧可差远了。”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他运起一股内力，对李澈说道:“李丞相，不下来玩一玩，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语气是戏谑的，仍旧没个正经。

李澈当然知道楚起言的实际想法，毕竟他常年在朝为官，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不低的，楚起言就算掩饰得再好，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见过的都比楚起言吃过的盐还多，楚起言那点心思，他怎会瞧出来。

但是他的语气还是平缓的，“王爷客气了，李某武艺不精，还是不给王爷添麻烦了，王爷请自便。”李澈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个丞相，如果武艺高强，恐怕依宣靖帝这多疑的性格来看，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这样自己岂不是要提早暴露身份？那可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楚起言见李澈拒绝，也没有生气，说了句“无妨。”便转身上了马。这群普通弟子跟一般的士兵没有什么区别，他没有必要去浪费自己的体力。等会儿上了山，才是动真格的时候。

由于李澈和楚起言两人之间的对话都是用了内力的，所以云继敏感地察觉到，这群不速之客，是朝来自廷的势力。还有，他已经注意到，那名戴着半块面具的男子，手里握着的是凌风剑！那是北疆王专属的宝剑，这么看来，北疆也参与了。可是他们碧轩阁与北疆并没有冲突，与朝廷也没有矛盾啊，这究竟有什么隐情？

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打斗的空档间，他召唤出一张传音符，将他的发现告知老阁主。

老阁主收到云继的传音符后，神色一凝，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