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火堆又添了些柴,叫醒轮下一班岗的大平,齐玄风又回到之前的位置继续睡觉。
很快的,齐玄风再次进入梦境之中,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进入环境这种事虽然少见,却也并不算稀奇,有人使坏会进入幻境,在一些特殊的地方,例如有些天然的阵法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再光怪陆离的都有,可能够离开幻境,再进去居然会是连贯的,这也未免太离谱了:
一路向南,继续前行。
日头已经偏西,队伍依然在前进,不是不打算停下来,林玉还不打算虐待自己,只是原打算过夜的小镇却一直都走不到。
“树杨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林玉骑在马上,缓缓前进,往日这时候,他应该早就跑完步,洗过澡,安安静静的喝着茶,看着书,现在却还骑着马,赶着路。照地图上标的,大约在中午的时候他们就应该会路过一个小镇,现在别说什么镇子了,就是村子都没有,可要说错过了就更不可能了,几十双眼睛看着,更不要说就这一条笔直的官道,又不会走到岔路上。
“老爷放心。”一旁郝忠忙答道,“我交代过树杨了,只向前再打探二十里路,也不要多跑,那小子看上去莽莽撞撞的,其实心里也有数着呢,估摸着这会儿也快了。这倒是用不着担心。”郝忠略停了停,斟酌着词句小心的说,“只是,今天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这里虽说远离都城,不过距离边疆也还远,也不是什么穷山恶水之地,我们又一直是沿着官道走的,哪怕我们的地图所标的距离有误,真的距离我们原本要投宿的小镇还远,也不应该连个村落都没有吧,就算没有村落,茶寮食肆总该有吧,就算这些也没有,今天这一路上我们竟然连来往的商队也没看见似乎就有点儿过了,而且依照律例,这官道旁每隔三十里到四十里必有一处驿站,现在我们就连驿站也没看到,这就有些……”
郝忠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一骑绝尘,秦树杨回来了。
“大人,按郝管事的吩咐,俺一口气向前赶了二十里路,别说镇子了,村子都没一个,就连能过夜的破庙呀什么的也都没有,不过回来的路上俺瞧见就在前边大约二三里的地方,下了官道,再走个不到一里地,有个废弃的村子的遗址。说不得今晚上大人就只能在哪儿对付一宿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处遗址?”林玉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村子顶不起眼了,俺第一次过的时候压根没瞧见,也就是回来时不知怎的多瞅了一眼,这才发现。都这时候了,那村子里一点炊烟都没有,俺还不放心,专门过去瞧了瞧,一个人都没看见,也不像还住着人的样子,不是遗址是什么。不过俺瞅着那房子都还结实,不像危房,凑合对付一宿应该问题不大。”
“嗯。忠伯,你带些人先过去收拾,今晚看来也只能住那儿了。”
郝忠领命带了几个仆人催马前进。
林玉并没有下令加速前进。这几天他有注意到,自从发现那个打扮成士兵的冒险者后,秦树杨似乎留意了什么,却又不愿多说,这几天多次暗示,秦树杨也没什么反应,这一次林玉决定要开门见山的问问。
“大人,小鬼域岛上应该是出事了。什么事俺说不好,也不知是吉是凶,不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秦树杨的话说得没头没尾,林玉却从中听出了不同,看来这小子知道的事情很多嘛。
大周边军是驻防东北部边境的大军,有好几十万人,而小鬼域岛恰是他们的防区之一,更准确的说是防御的核心地带。与其他大军不同,边军拥有很大的自主性,他们在防区内有很多自己的产业,边军的将领大都也不是朝廷委任,而是世袭或是由士兵拥戴产生,不过为了保持边军的战斗力,同时也为了防止边军过度干涉地方事务,边军换防比起其他部队要频繁得多,但不管如何换防,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边军不能离开自己的驻地,哪怕是有事一定要回内地,也不能以边军的名义,更不能穿用边军的制式用品。那套铠甲倒罢了,只是普通的铠甲,可那枚边军的腰牌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那个地方。
“你似乎很了解小鬼域岛嘛。”
“不瞒大人,俺们这些人原本都是来自小鬼域岛的,也是在那边混不下去了,才想着出来碰碰运气。那里有边军的帅帐,每一任边军统帅都是在那里发号施令,相对来说,那里也要算边境地区少有的世外桃源。只是前些年那里接二连三的发生灾难,先是边军最重要的粮仓莫名其妙的失火,也有人说是人为的,不过到底是谁放的火,至今也没有抓到,接着海底突然有烈火涌出,听人说那天有不少打鱼的人再也没有回来,再后来,什么山崩啊、地震啊,时不时的就会发生。俺们就是老百姓,又不是边军的人,自然随时都可以离开,倒是那些当兵的,没有调令就不能离开,终日都是人心惶惶。那天见了那枚边军的腰牌,我就想起了那些边军的士兵,就想起了小鬼域岛。”
“哦,这样啊。不过你怎么会觉得是小鬼域岛出事了,那家伙又不是边军的人,而且边军的防区也不是只有小鬼域岛。”
“这里也不是边军的防区,就算是出来办事,边军的士兵也不可能带着显示自己身份的腰牌,再说那家伙也不见得不是士兵,俺就见过边军征兵时有不少冒险者加入的,而且这里已经是内地了,就算图方便,他还有必要冒充军人吗?带着那腰牌,还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有问题。就算他一时没注意到,也不可能都跑出这么远了才发现。以俺对那边人的了解,除非是鬼域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们没了顾忌。”
“也不一定是没了顾忌,也有可能是不得不带着那腰牌,毕竟只是一枚腰牌的话还是容易隐藏的。”林玉心里暗暗嘀咕着,却没有说出口。
一路走得不算快,可也不算太慢,秦树杨领着路,已经看得见那个村子了,那是就地取材建的村落,建筑材料与附近的山岩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远远望过去的确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几个仆人就站在村口。
一匹马从村子里冲出来,马上之人正是郝忠。
“老爷,这村子有问题,不能住人。”郝忠一把拉住了林玉的缰绳。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林玉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小村子,一愣,也发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