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知道,玉满堂眯着眼睛看着来人。
谢无垠。
他就是被他给蹉跎的。
“你看,赤羽隼给我们带了消息。”说着谢无垠便从身后拿出一直浑身赤红的鸟儿。
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鸟儿了。
自从大祈出事、谢家出事,赤羽隼就消失了。
清晨刚醒来的时候,谢无垠就听到赤羽隼熟悉的声音,忙推窗,一只红色的火球就滚进来。
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太晚了……我们已经知道了。”
听到玉满堂的话,谢无垠有些泄气,不过心里的欢喜倒是不减。
“我还没有去过南楚,听说南楚的女子很美,你们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说着谢无垠的眼睛里发出光来。
奇怪,这小子不是对谢红弗有意思么?为何一提起女子还这般光景。
玉满堂很是不解。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慕容曜留的讯息是,让我们,我和谢红弗一起去南楚。没有你,我的大祈王。”
“啊……怎么会,我很乖的,而且我也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奕儿。奕儿和慕容曜在一起,我去南楚才能看到呀。”谢无垠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不能离开……大祈才刚刚恢复生机,更何况你是大祈的王,你离开了,大祈的百姓怎么办。”谢红弗扶额无力地说道,真的是,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真的是太伤神了。
不开心,谢无垠有些伤神地转过身,他又要回到奏章堆里去了。
人生无常,谁能够想到,最不喜欢案牍的他,变成了日常,悲惨的日常。
谢无垠猛地转身一把抱住谢红弗的大腿,“红弗姐姐,要不,要不你和我留下来,让,让……”
“你小子,终于算是说实话了……”玉满堂顾不得身上的衣服湿皱成一团,一把将谢无垠提了起来。
“你们谢家都是牛皮糖,黏上了都撕不下来……”话一出口,玉满堂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说得这是什么话?
果然,谢红弗和谢无垠的双眸变得暗淡起来……
救救他的吧!
转瞬间,冲天的哭声将他包围了,一男一女的哭声让他抓狂。
最让人崩溃的是谢无垠的哭闹,他一边哭,一边演,“啊……哈哈,我们谢家,我们谢家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呜呜呜……”
“是啊……我们西蜀谢家也没有了后人……呜呜呜……”谢红弗擦拭着眼泪,还顾得上将鼻涕抹在谢无垠的身上。
到底谁才是孩子?
玉满堂顾不得这些了,一把将谢红弗抱在怀里,走到外面,将她扔进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自己跟着也进去了。
等谢无垠奔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完全不知所踪。
为什么?为什么都是我呀!谢无垠跪地无语望着苍天。
“小哥哥,你想重新开始么?”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谢无垠的背后落下。
重新开始?那还是算了。要重头走这么一遭,谢无垠害怕自己会自挂东南枝。
对了,到底是谁跟他说话,难道是鬼?
一想到鬼,他就想起来之前和无奕在暗道里看到的那个老头,呜呼一声撒丫子就跑,真的是太吓人了。
小孩子被吃了一嘴灰,看着遁去的谢无垠,只好无奈地拍拍身上的土,朝天上喊了一句,“喂,你输了……”
“慕容曜只留下这句话?”此时谢红弗已经恢复正常的样子,端着茶杯静静地喝着茶。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能不说话,他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玉满堂有些丧气。
“不过按我们两个人的速度,你说我们过去了能干什么?”
“干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谢红弗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刚才演戏演得她累极了。
她是在哪里?
无笙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如血的花海。
这是曼珠沙华。
细长的花朵开着,在风里摇曳着,散发着淡淡地香味。
曼珠沙华有毒,好在她小时候是浸着药香长大的,对她倒没有什么影响。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是风格。
不远处,凤歌坐卧着,手掌握成拳头堵在嘴边轻轻地咳着。
无笙忙走了过去,看他的样子,已经醒了很久。她抬手便搭上凤歌的手腕,脉息很奇怪,似有似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脉象。
比血归元还要奇怪。
“你的脉象……”无笙欲言又止,她忘了凤歌的医术比自己的要高超许多。
他是天神界的,而她只是一个凡人。
“没什么,我的脉象一直如此。”凤歌用衣服将自己的手腕护好,目光飘向四周。
“这是哪里?”无笙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只是觉得有些熟悉感。
她曾经来过这里?
此时无笙还不知道,她的熟悉感并不属于自己,而是良奴附赠的情感。
“血泣荒原……”凤歌看着眼前的曼珠沙华,什么时候血泣荒原变成慕容曜的西蜀皇苑。
“血泣荒原?”无笙想起来在藏拙阁里倒是有一本关于血泣荒原的书卷。
“血泣荒原,不是通往暗域的死境么?”无笙环顾着四周,这就是死境,虽然曼珠沙华铺天盖地的生长着,却如无人之地一样一片死寂。
“难道是慕容曜杀了云笈,所以这里才会变成这样?”无笙的手拂过曼珠沙华,开着卓然的花朵瞬间枯萎掉落。
犹如一道光影,整个花海一刹那失了颜色。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她头上的凤凰木?
“哼,慕容曜的品味真的是不怎么样。”无笙的脑海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的面色一下子苍白。
“你怎么了?”凤歌看到无笙的失神,忙抓住她的手腕,脉息正常。
“对不起,无笙,吓到你了。我只是想,只是想让你带我回家。”
无笙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事情,被吓到了而已。”
“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她试图转移凤歌的注意力。
凤歌看着血泣荒原恢复了原貌,心中顿时惆怅许多。好久好久以前,他和师父还在这块土地上征战。
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许是某个人想要回家吧。”
望夜行之凤鸣长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