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瞥了一眼门外,清冷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陆星辰立马乖巧地进来,仿佛刚才挨打的不是自己,“哥。”
“改口倒是挺快,先把证领了,我可不想我妹落个未婚先孕的名声。”慕寒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慕暖抬眸看到陆星辰脸上的淤青,已经处理过了,伤口并不明显,可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浅浅的血腥味。
慕暖向陆星辰张开手臂,“抱抱!”
陆星辰依言走过去,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起来,尽力不让她看出端倪来。
慕暖猝不及防地吻上了他的唇,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血腥味。
慕暖松开他,“你受伤了,是不是?”不只皮外伤。
陆星辰撇过脸,“没有。”
慕暖嘟了嘟唇,拨通了慕寒的电话,“哥,我不要嫁给陆星辰了!”
陆星辰立马夺过她的手机,“别,我知道错了,好不好?”
慕寒开着车,蹙了蹙眉,“行,哥哥还是养得起你和孩子的,不想嫁就不嫁了。”
陆星辰连忙说道:“哥,没事,暖儿开玩笑呢!”
“不管你错没错,我妹妹永远都是对的。”
陆星辰应声,“好的好的,谢谢哥!”
慕寒无奈地牵了牵嘴角,他哪里听不出来她的在开玩笑,小两口闹闹别扭,尤其是他们两个,一个脾气好的像只猫,温顺得不行,偶尔闹闹别扭伸出小爪子挠挠人,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另一个则是猫奴,喜欢逗猫,也无条件包容着小猫的所有小脾气,即使被挠破脸,也是甘之如饴的。
总的来说,他们两个只要不触碰到原则性问题,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吵起来,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慕暖看到陆星辰慌张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星辰,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陆星辰将手机扔到床上,坐在她身边,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委屈地说道:“唔……媳妇要跑了,当然着急。”
慕暖看着他可怜的小模样,简直要萌化了有木有?和他平时唯我独尊的气场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自带萌感!
慕暖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能被美色迷惑呢?
“你哪里受伤了?”
陆星辰轻轻抱住她,“不是哥……”
慕暖扶额,“我当然知道不是我哥,他下手有分寸。”
陆星辰继续撒娇,发动美色攻击,“可不可以不说?”
慕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脱衣服!”
陆星辰将她轻轻推倒在床上,“宝贝儿……”
慕暖眨眨眼睛,抬手解他的衣服扣子,“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陆星辰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挣开。
“你不许动!”
陆星辰只能松开手,任她解开。
慕暖翻开他的衣领,“不是你的衣服。”
陆星辰微微抿唇,“苏木的。”
慕暖将他的衬衫脱下,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伤口。
但是,当她绕到他身后,看到触目惊心的大片青紫的淤伤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慕暖咬着唇,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陆星辰,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陆星辰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别看,不疼的。”
慕暖将他的手拿下,“是不是舅舅?”以他的身手和身份根本没有人能伤到他,除非是他自己不做抵抗。
陆星辰撇过脸,“不是的,我自己不小心摔了……”
“我怎么没摔成你这样呢?你再给我摔一个试试!”
陆星辰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不小心的……”
慕暖白了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离我远点儿。”
陆星辰将她抱到怀里,坐在自己腿上,声音低醇,“宝贝儿……”
慕暖乖乖的任他抱着,不敢挣扎,生怕动到他的伤口,“擦药了吗?”
“嗯。”陆星辰静静地抱着她,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是一阵沉默。
慕暖突然开口道:“陆星辰,如果四年前我真的和江翊洲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陆星辰默了默,“理智告诉我不应该拆散你们,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但是在你的问题上,我根本没有理智。”
慕暖看着他的眼眸,“那你会如何?”
他直视着她的双眸,妖冶的桃花眼中涌起危险的波澜,“把你锁在我身边,再也见不到他。”
陆星辰眼神柔和下来,抬手轻轻抚了抚她柔嫩的脸颊,“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着逃离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知道了吗?”
慕暖乖顺的点点头,扑到他怀里,轻轻搂住他的腰身。
陆星辰将她抱得稍紧了些,“我的小猫儿太乖了。”
慕暖窝在他怀里,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喵~”
陆星辰挠了挠她的腰窝,“你还真当自己是猫啊?”
慕暖被逗得咯咯笑,“喵喵喵~”
陆星辰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傻子。”
慕暖打了个哈欠,“好困。”
陆星辰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那就再睡一会儿。”
慕暖点点头,攥着他的手闭上眼睛。
或许是怀孕了容易犯困,慕暖很快就睡着了。
陆星辰坐在床边看着女孩安然的睡颜,总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对她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刚见面时的那个小婴儿,或者是跟在他身后口齿不清地叫着“星辰哥哥”的小尾巴。
可是现在,那个酣然入睡的小女孩,那个脸上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肚子里却怀着他的孩子,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苏医生推开门,轻咳一声。
陆星辰转过头去,“怎么了?”
躺在床上的女孩睡得正香,海藻般的长发随意地铺在枕头上,衬得原本就娇小的脸只有巴掌大。
苏医生感叹一句:“还是太小了。”
陆星辰瞥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苏医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这么小的女孩怀孕,你没有负罪感吗?”
陆星辰一时语塞,“我……”
——
刚才慕暖和陆星辰聊起那个话题时,正在实验室里研究数据的江翊洲总觉得脖子后面有冷风吹过。
于是他站起身来把窗子关上。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少有地出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自己刚才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但是他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