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没打过啊。”赵羲和施施然走来，看着她的脸问道，“哎呀，净慧师姐，你的脸好奇怪啊，是被什么虫子叮了吗？”

“明明就是你！”

净慧扬手就想给她一个耳光，却被赵羲和闪身躲开。

“净慧师姐，你怎么回事，我就是关心你啊，你怎么反而诬赖我呢。”赵羲和边躲避着净慧的掌掴，边往后退。

眼看着赵羲和誓要将抵赖进行到底，净慧心里的火，燃烧到她整个人都要失去理智。她走上前一步，狠狠向前踢去。

唉，怎么都喜欢拿脚踹呢。

随即，她听见了一声痛呼。

净慧的脸色，僵硬了。

因为这一声痛呼，并不是赵羲和的，而是看不惯这场闹剧，想要来阻止的素心禅师的。

赵羲和也是一愣，她原意是要自己受了这一踢，再做下一步的举动。可素心禅师会插上一脚，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她扶起素心禅师，道：“禅师可有事？”

素心禅师无端受了一脚，心情看来比之前更差了。冷笑一声，道：“在我面前，还给我闹出这么一场，你居然还敢说赵羲和领着这群人来打你，我看以你的本事，是你把这群人打了还差不多。”

净慧怒火冲昏了头，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连忙道：“不是啊，禅师，我说的都是真的。您看我的脸，是不是被人打的。”

那脸上鲜红对称的两个巴掌印，已经高高肿起。

赵羲和笑起来：“哎，原来这居然是被人打的，我还以为是净慧师姐自己弄的呢。”

净慧勃然大怒，又觉得这话像是在嘲讽她：“谁会在自己脸上弄两个巴掌印？我有病吗？”

赵羲和道：“果真吗？从前净慧师姐可不是这么说的。九岁那年，我脸上也有两个巴掌印，比净慧师姐你这个肿的更厉害些，碰一碰都疼。可是在禅师面前，净慧师姐和净原师姐却说，这是我自己弄的。”

少女的声音逐渐转冷，正如净慧冷下去的心，也正如素心禅师变得冷漠的眼神。

赵羲和仍是带笑的：“所以啊，我想既然我会弄出两个巴掌印，净慧师姐也可能会的，对不对？只是净慧师姐太不小心了，伤成这样，会很疼的。”

这一瞬间，那些年少遇见的所有不平的欺凌，磨折，都齐齐涌到她面前。又随着少女的冰冷一笑，而消散了。

净慧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一边揉着腰的素心禅师，也放下了手，不知是什么心情。

净慧净原小时候经常欺负赵羲和，这事儿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想管也懒得管，虽然年幼的赵羲和常带着一身的伤，诉说着她每一条伤痕的来历，可每一次，都被净慧和净原推脱，是小女孩自己弄的。

于是她也觉得，不必追究，也不想追究，横竖是个没人庇护的孤女。

所以这句同样的话，现在也奉还给净慧，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想，对于赵羲和，她也是有愧的。大概是因为最近开了窍的赵羲和格外上道，说话也十分中听，她不介意偏袒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