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和道:“其实我们也不是素不相识。”
上一辈子我差点把你给打死了。素不相识这种话,你说的出口,我可听不下去。
这话在嘴边徘徊了半边,可她当然不能说出来,又觉得两人之间的恩怨颇为可笑。其实她上一世与他结仇颇深,这一世他再重伤她一回,两人就已经是两清。至于之后的自废功力助她疗伤,为她恢复健全而受伤中毒的事,倒算自己欠他。
既然是这样,那帮他找到解药治好病,就更是她义不容辞的事情了。
至于远在京城的那些老朋友们……
赵羲和在灯光所照不到的暗影里微微笑了笑。
就算是她远在此地,照样能让她们为了各种事大伤元气,又何必自己再亲临京城。要回到赵府,只是因为她要亲眼看到这些人一一的死在她面前而已。
龙隐秀抬眸,是一瞬间的云开月明:“嗯?”
赵羲和便也看着他的一双眼眸,笑道:“疗伤在前,私奔在后,我们都一屋共度了这么久,你再说这么素不相识的话,简直是辜负我对你的情意。”
“是吗,照你这么说,你对我真是情深义重。”龙隐秀今日穿的似乎还是一件黑衣,赵羲和想他或许是有很多件款式差不多的黑衣,一天穿一件。
“那是当然,我对你就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好,你说是不是?”
龙隐秀抬手去敲她的头,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占这些嘴上的便宜。”
赵羲和捂着被敲的头,他这一手很有技巧,不轻不重,她又想起初遇他那天晚上的鬼魅身影,轻灵中带着种飘逸灵秀,不禁觉得很是羡慕,道:“我倒也想学些别的,可惜没人愿意教。”
龙隐秀瞧着她找了个座位坐下来,一派安之若素的样子,道:“像你这样的人,半瓶水叮当响,我也不敢教。”
他说了这话,本来以为赵羲和还要说点什么来反驳,不料她竟然反常的靠在椅子上,好像是在认真想这回事的样子:“其实我这把年纪,学其他东西都已经晚了吧。”
“那倒不然。你不过才十三岁,为什么要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听起来真让人不习惯。”龙隐秀自然觉得这话不对,他武学天赋非同一般,便觉得学相关的东西都是信手拈来,从来没有晚之一字。
赵羲和想了会儿,道:“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至今却还没聊些往事,我十三岁前一直在庵堂,日子平淡的很,不过你在江湖行走,一路上应该遇到过很多人很多事,不如说来听听罢。”
龙隐秀摇头,神情里却带了分犹豫:“算了,还是不要听。什么样的生活过久了都是一样的,都没什么新鲜。”
她其实很想知道龙隐秀的过往,从而去推测他的未来。他来自何方,师承何方,也许问清了这些事情,这一世他不会再入夏玉阙手下为他做事,两人也不用为敌。
但他不愿说,她也不会勉强。当下最重要的事,仍然是将他身上的毒解开,否则以他的身体强撑,不知还有几天就要魂飞天外了。
没问到什么话,赵羲和失望的回答:“好吧,你不说也没关系。不过明天你必须和我一起走,我们去找解药。”
龙隐秀嗤笑道:“你以为是赶集吗,说走就走。我们毫无头绪,要去哪里才能找得到解药。难道在人群里拉着一个人就问你能不能解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