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和找了个灯笼来看这匹龙隐秀不惜重金也要买下的马,她前世也对相马之术略有涉猎,此时弯下腰去细细看了半,仍未看出一点可取之处。
怎么看都只是一匹普通的老马,无特异之处。
不过龙隐秀也未必是看马的品质,也许是跟马投缘呢。他的心思难猜,所以赵羲和从来不去猜度他。
再了,她连马也不会骑,何必假作行家发表一下高谈阔论呢,只是凭白的惹人笑话。
马术对于南燕女子来不如女工重要,却也是一个值得吹项的能力,南燕每年也有大大的赛马会,有许多高官都会亲至。赛马饮茶,两种截然不同的习惯与风气,竟在南燕成为了民众共同推襄的风俗,她觉得颇为有趣。
当然,赵羲和于赛马一事上不过尔尔,在品茶这种风雅之事上能上个一二,可见解要比起真正的茶圣茶师,也是远远不够。
庵堂里学习这些都是妄想,可对于身在玉京作为赵家的二姐,这些又是必会的技能。在玉京,没人会去想她之前在何处,只会嘲笑她身为高门嫡女,名门沈氏之后,却连基本的马术饮茶都不会。
赵温语曾经要教她骑马,不过很奇怪,每次骑马都会遇上很多问题,有一次甚至惊了马,差点危及生命。
那次之后,她也不再骑马。
赵羲和把灯笼移开,摸了摸马背,道:“好了,这马归你了。”
其实她还想,既然收下了马,就不要再去为难别人了。不过她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万一龙隐秀都快忘记那汉子的事,她这么一提,又让他想起来了,那场面也太啼笑皆非了。
谁想龙隐秀往那马看了一眼,便皱眉道:“丑。”
“还好吧。”赵羲和无法苟同,这马年纪虽然大零,可是仔细看看,长得也还算是眉清目秀,算是一匹俊马,她道,“那你刚才还非要买这匹马?”
龙隐秀道:“刚才没有看。”
“看都没有看你就要买它?钱多的没处花吗?”赵羲和再次不解。
龙隐秀将那匹马一袖子拂开,道:“我又不是为了买马。”
懂了,您就是想去找事打架呗!
赵羲和虽然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还是又再次领悟了一番龙隐秀的做人原则,那就是有事抽人,没事找事。
她一时无言,道:“那我把马给人家送回去。”
龙隐秀伸手拦住她,道:“这可是我重金买下的马,是你还就还的吗?”
“那我再给他添点钱送给他,行了吧。”赵羲和看着这匹彷徨的老马,不禁气郁于心。
龙隐秀道:“不行,你自己留着。”
“我?我留着这匹马?”赵羲和只觉得万分不可置信,“我留着这匹马干什么,杀了吃肉吗?”
那老马仿佛自有灵识,眼中竟泪汪汪的,好像在祈求一般。
龙隐秀手抚上了剑,道:“是吃是杀,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要是在别人那里看见这匹马,我就把他头剁了。”
“你!”
赵羲和深知被剁的痛苦,实在不想让别人再遭受一回,怒火之下,却也只能点头收下。
龙隐秀回头向她施施然一笑,负剑走出了黑夜,向他的马车走去,赵羲和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内心无比的……愤慨。
总有一日,她要和龙隐秀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