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就在黑衣人将要卸力的瞬间,君离酒眯着眼,得逞似的奸笑道:“路途遥远,我送您一程!”
黑衣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君离酒轻叱一声,那股内力顿时如漩涡一般拧在一起,最终汇聚于刀剑交接处,以雷霆万钧之势推向黑衣人。
……
“再见了您嘞!一路走好!”君离酒见黑衣人一下子被弹飞,弯了弯嘴角,露出一口白牙,十分欠揍地挥手道。
可惜黑衣人已经听不到了,此时他正倒在吕贵妃那间破屋子里。
君离酒和黑衣人之间的距离,大约有十来丈的样子,可想而知,黑衣人的力气大到了什么程度。
这还算君离酒运气好,黑衣人身上没有半点内力,否则他再怎么能忽悠也扛不住那一刀。
“臭小子……”
黑衣人后腰猛地撞在矮桌上,吃痛地闷哼一声,转头看见吕贵妃蜷缩在角落里,浑身都在战栗,连忙以刀撑地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她。
吕贵妃盯着黑衣人的靴子,惊呼道:“不要过来!”
黑衣人脚步一顿。
“你也……是来……杀我的?”吕贵妃艰难地坐起来,靠在发了霉的墙上,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给我个……痛快吧。”
黑衣人道:“我不是来杀你的。”
“皇上?”吕贵妃愣了片刻,但很快回过神来,“你……你不是……公孙泽!”
“我可以代替他。”
黑衣人踉跄着走到吕贵妃身前,把大刀放在一侧,缓缓蹲了下来。
吕贵妃笑笑不说话。
她全身的皮肤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整个人也变得面目全非,此时微微一笑,深绿色的脓水骤然从脸上喷溅开来,衣襟沾到一点,很快就被腐蚀出一个小洞,怎么看都令人毛骨悚然。
黑衣人却痴痴地望着她,仿佛她还是那个刚嫁过来,不懂规矩、刁蛮任性的公主。
即便她毁了容,他也只有心疼和愤怒。
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吕贵妃连咳几声,脓水流得更厉害了,黑衣人脚上也沾了几滴。
“茶茶。”黑衣人没去管脚上的变化。
“你……”
吕贵妃浑身一颤,以前轮到她侍寝时,公孙泽就是这么叫她的。
“我是阿澈。”
黑衣人说完,缓缓摘下面具——
威严的国字脸,浓黑的长眉,不算大却炯炯有神的杏眼,高挺却不浮夸的鼻梁,还有饱满却略显苍白的唇……
除了嘴上没有胡子,黑衣人与公孙泽几乎别无二致。
“怎么……可能……”吕贵妃瞳孔一缩,闭上眼甩了甩头,再重新睁开眼,发现眼前人并非幻觉,又不甘心地伸出手想去撕下他的人皮面具。
黑衣人眸光微闪,一点点凑近她,毫不畏惧地抓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不去管身份之别,不去管手心传来的疼痛感:“茶茶,你,还记得我么?”
吕贵妃鬼使神差地没有抵触,也没在意他有些逾矩的言行,反而借着他手上的力道去抚摸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阿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
黑衣人打断她:“我一直如此。”
吕贵妃了然,他不说,自有他的道理。
见她没有刨根问底,黑衣人松了口气。
其实,倘若她执意要弄清楚,他可能也会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