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较近的喜婆下意识地张大了嘴想尖叫一声,奈何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来,索性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几个轿夫也是冷汗淋漓,甚至有人裤裆湿了一片。
唯独那穿着喜服的新娘,好像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一样,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也没什么动作。
“朽木犹可雕也。看不出来,小娃娃还有点儿当女将的潜质!”剑灵捋着白胡子频频点头。
郝娴柒白了他一眼:“为老不尊!”
斗篷男子似是察觉到背上人的不舒服,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将人抱在怀里。
“放我下来。”瑶念半眯着眼,弱弱地吐出几个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流失,想要挣扎尚且不能。
“你需要休息,”朔清流瞥了她一眼,用沙哑而低沉的嗓音说道,“我先带你回阁里。”
“不,我不需要休息,带我去见主子。”瑶念强提一口气,倔强地说道。
朔清流的手倏然收紧:“你疯了。”
君麟紧赶慢赶终于追了上来,冲前方的朔清流喝道:“放下吾儿!”
瑶念半眯的眼蓦然睁开,“父亲”两个字差一点就要冲出嗓子眼。
朔清流看懂了她的嘴型,一时有些神色难辨。
“不要再追了,”他忽然停下来,冷冷地开口道,“她中了毒,现在只有我能救她。”
君麟心乱如麻,他猜不出对方的底细,也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沉思须臾便开口道:“阁下究竟有何意图?”
“你只需知道一点,”朔清流沉声道,“我不会伤害她。”
“老夫凭什么相信你?”君麟望着他怀里的瑶念不禁微微出神。
朔清流迟疑片刻,指尖闪过一抹银光,“你别无选择。”
“不!”
这一瞬间,瑶念透支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
君麟猝不及防中招,拼命挣扎着朝朔清流扑过去,然而那银针上淬了毒,他还未靠近那人便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瑶念整颗心揪了起来,几乎快要窒息,想要离开朔清流的怀抱,可意识却渐渐模糊,长睫不甘地闪了闪,渗出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微风的轻拂下凝聚到一起,从眼角处缓缓滑落,宛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眼即逝,那昙花一现的璀璨美得无以复加,美得令人心疼。
朔清流走后,严霖姗姗来迟。
“阁主!”
望海城素来盛产美男子,且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因而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新郎倒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只不过最终得手的寥寥无几——速度慢了抢不着,脸皮薄了带不走。
出城以前要经过市集,此时正值日中,街道上熙熙攘攘。因着君离酒大婚的缘故,除了本地人,还有不少临近城池的百姓都来蹭喜酒喝,其他五大势力也派了人来贺喜。
蔚蓝的晴空中,一黑一红分外扎眼,飘到哪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娘亲娘亲,那是什么?”一稚子正张目对日,陡然瞧见两道身影,连忙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衣角,指着朔清流和瑶念问道。
“哟,好像是两个人,也不知这回又是哪家新郎被抢了。”妇人抬头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地应道。
“我记得今日是少主的大喜之日。”那孩子的父亲突然开口,“莫非那人是……”
“少主哥哥?”
“天呐,这可怎么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