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随南疆的一股念力化生而来的曼陀罗华,除了模样神似,脾性倒有些火辣。
与南疆的柔软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找南疆有何事?”暒歌问道。
白曼看了看暒歌:“南疆让我告知于你,她的疾症若无药可医,就送她回苦海。”
暒歌顿感吃惊,南疆自痴颠后,就不曾与人说过一句正常的话。
况,亦不曾出过彤华宫,更不曾见白曼有来过彤华宫。
若说白曼是在说谎,那她又怎会知南疆当下正是行为失常之态?
这似乎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暒歌睨了一眼白曼:“南疆是在何时何地与你说的?”
白曼犹豫了,若说是在梦里,眼前这位君上定是不会信的。
思来想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如实说,若是他不信,再作不信的说话。
“梦里。”白曼道。
此言一出,惹得一旁的兀颜丽当即从鼻息里哼道:“笑话!”
白曼侧过身看了一眼兀颜丽,当即嘴角微扬,给了兀颜丽一个美美的浅笑。
看着白曼这张与南疆神似的脸,本就使兀颜丽心生不快。
白曼这甜甜一笑,使兀颜丽瞬时气得涨红了小脸,似受到了莫大的轻视与挑衅。
“疯了一个,竟又来一个步其后尘的。”兀颜丽恨恨的暗道。
一旁的暒歌则陷入了沉思……
他眼前浮现出当初南疆梦魇时,出现在她梦里的苍莽…
经过查阅,确有苍莽的记载。
然,此次白曼又说南疆是在梦里说予她听的,莫非……
白曼见暒歌一派半信半疑之态,继而走去了暒歌面前柔声道:“兰花。”
这一声久违的,熟悉的呼唤声忽地入了耳,使暒歌猛然一怔,似乎唤他之人就是南疆。
掩饰不住的激动之情在暒歌的俊脸上洋溢,那双细长的吊梢眼注视着眼前的白曼……
“南疆,南疆。”暒歌双手扶着白曼的双肩轻声喊道。
兀颜丽见状,疾步过来一把拉开了白曼急切道:“君上,她不是南疆,您仔细看看,她不是南疆!”
兀颜丽这一喊,顿时使暒歌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面前的并不是南疆,而是白曼。
原来,白曼这一声‘兰花’竟让暒歌迷了眼,将白曼错看成了南疆。
莫不是久思成疾了?
暒歌神色有些许不太自然:“你为何唤我兰花?”
白曼似乎被暒歌方才的举动惊得有些莫名,似乎还有一丝羞涩。
“呃,我唤你兰花,就足以证明我方才之言并非谎言。”白曼轻抿了抿两片薄唇。
“本君是问你,为何要唤本君兰花?”暒歌愠怒道。
自南疆唤他兰花之日起,就当兰花之名是他与南疆间的亲密纽带。
方才听白曼唤他兰花,还使他花了眼,将白曼看成了南疆。
使暒歌心里颇为不爽。
白曼见暒歌此番愠色,气势逼人,顿感后悔莫及,为何要唤他兰花来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在梦里,南疆是这样唤你的。”
“我还不是担忧你认为我是谩辞哗说,故才唤你兰花来证明的。”白曼道。
暒歌拂袖睨了一眼白曼:“唯有南疆可唤本君兰花。”
白曼素来就知晓暒歌对南疆有着深入骨髓的爱恋。
暒歌有此霸道的言语,亦是无可厚非的。
自白曼能出现在南疆的梦境后,她便能听见南疆身边的一切。
偶尔还能幻成一个透明的人形出南疆的玄灵珠。
只是离南疆不能太远,否则连透明人形都幻不出来的。
若非南疆的玄灵珠发生了崩裂,她许是还要修炼个上亿年才能出南疆的玄灵珠。
自暒歌与南疆相识那日起,她便听出了暒歌当时的话语里透着对南疆的倾慕。
当时亦只有南疆那傻子听不出来罢了。
也是从那时起,白曼就瞧出了暒歌心系南疆……
一旁的兀颜丽见暒歌到如今还放不下南疆,心里恨极了南疆这颗肉中刺。
“我在你心里,难道还不如一个疯子吗?”兀颜丽悲戚的暗道。
白曼轻挥了挥衣袖道:“那你现在可否告知我南疆在何处了?”
“南疆不在我彤华宫。”暒歌说道。
“那在何处?”
暒歌拂袖转身看着白曼:“我与你一同去接她回彤华宫。”
“是回苦海。”白曼补充道。
暒歌忽地阴沉着脸瞥了一眼白曼,那神情已然说明,白曼说了不算。
继而转身对兀颜丽说道:“你且退下吧!”
兀颜丽纵是有千言万语,也阻止不了暒歌去接南疆的。
“是。”兀颜丽双手交叠于腹前行了礼,便退出了彤华宫。
“你随我来。”暒歌看着白曼道,紧着便幻为一缕金色雾气飞了出去。
白曼见状,亦幻成一缕白雾紧跟了上去。
然,此时还埋伏在半道上的叱云珩一行,迟迟不见暒歌途径此处。
叱云珩亦有几分耐不住性子了,对身旁其中一将士说道:“你去前方告知地不容,回族!”
“族长,不等了吗?”那将士问道。
叱云珩当下面色一沉,似从牙缝挤出来几个字恨道:“定是兀颜丽捷足先登,从中作梗。”
继而再次对那将士沉声道:“速去传地不容回族。”
“是,属下这就去。”将士抱手道。
随后叱云珩带领着一百名叱灵军回了叱云族。
此次良机万载难逢,叱云珩坚信只要暒歌路径此处,定能将他毁珠灭灵,骨化形销。
焉知,却扑了个空。
回到叱云族后,想到如此良机就此错失。
叱云珩瞬时怒火攻心,气得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摔了个粉碎。
片刻后,地不容也入了殿,见地板上散落着粉碎的茶杯碎片。
“族长,您消消气,此次不成,我们可再寻时机。”地不容宽慰道。
叱云珩余怒未消:“本以为此次不借乌羌国国师之力,就可灭了暒歌。”
“竟让我白费心机,定是兀颜丽,一定是她。”
“定是兀颜丽先我们一步见到暒歌,将我们的计划告知了暒歌,遂才换了道。”地不容道。
蓦然,叱云珩的墨瞳有一丝惊讶划过:“你是说…兀颜丽将我们的计划告知了暒歌?”
地不容顿时惊恐不已:“啊?这…这这…族长我们该如何自处啊?”
“若是暒歌知晓我们要对他……他岂不是要下黄令围剿我们叱云族?”
叱云珩当下内心亦有几分慌乱,佯装镇定的说道:“且莫自乱阵脚!”
地不容当下一副惊慌失色的神态,与先前的狂妄自大判若两人,委实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