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与云纪在塔楼上乐不可支的样子刚好被宫恒瞧见了,宫恒转头和身边的宫怜生说:“三哥,我想去那里玩。”
宫恒指着塔楼,眼睛里带着笑。
宫怜生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瞟了一眼,沉静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
宫恒以为三哥没说话就当他默认了,摇着胖胖的身子就往塔楼跑去。
看着宫怜生一个人坐在那儿,有人开始不安分了。
“哟,这不是咱们的三公子吗,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儿?”来人也是一身领口绣着雀羽的紫衣,眼神轻佻,话语中是满满的嘲讽。
宫怜生敛下眼眸,略低着头,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紧紧的。
“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少族长嫡子呢?好笑,好笑!若不是族长看你可怜,将你收归门下,你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来人眉尾上翘,带着几分凶煞之意。
宫怜生紧紧抿着唇,目光幽深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手中的杯子不知何时碎掉,划伤了得他葱白纤长的手鲜血淋漓的。
男子啧啧称赞着,用扇头挑着宫怜生的下巴,凑近他的耳边感叹着:“瞧瞧这小脸,真是我见犹怜啊!难怪那么刻薄的二伯都愿意收养你!”
男子叫宫成,是宫家五长老的儿子,从小就嫉妒宫怜生的身份,与他十分不对付。
自从宫怜生身为少族长的父亲去世,身份一落千丈后,宫成只要有机会就会对他极尽嘲讽。
宫怜生的脸上毫无血色,眼中是波涛般翻涌的恨意。
“滚!”他朝着宫成阴寒的喝道。
宫成丝毫不惧,脸上依然是嘲讽的笑容。没了少族长父亲撑腰的宫怜生就是只被去了爪子的猫咪,神色凶恶却没有攻击力。
宫成左瞧瞧又看看的,发现四周无人,凑在宫怜生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不用掩饰,其实暗地里大家都知道,二伯有种见不得人的嗜好。”
宫成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像好朋友在说悄悄话一样。
宫怜生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咬破了,就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眼中是一潭死水。
看着宫怜生如今被碾进淤泥的样子,宫成吹着口哨,心情舒爽的离开了。
暮晚瞟到了紫竹边呆坐的宫怜生,心下好奇。
怎么每次见他都是一脸的苍白呢?怎么说他也是宫家嫡系,有什么病早该治好了。
暮晚摇摇头,很是不解。
暮云深自逃脱之后,就在园子里寻找着暮云浅的身影。四下搜寻无果,只看到好多被吃干净的盘子。
暮长峰身负重任,一边追问暮云深寻找什么,要不要帮忙,一边还得苦口婆心的领着他相看长老们相中的那几位姑娘。
暮云深才不想去呢,万一一来又是搔首弄姿,投怀送抱的轻浮女子呢!他可受不了。
“四公子啊,你放心,这几个不一样,都是五大家族的女孩子。”暮长峰不停的劝着,尽可能说着那几个姑娘的好话。
暮云深懒得搭理管家,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他就不信找不到云浅这个小吃货了!
暮长峰以为他是不相信这几个姑娘的品性,不想再遇到之前那种人,便劝到:“四公子啊,你不相信老奴的话,那族长和诸位长老的眼光你总不会不信吧!”
暮长峰苦大仇深的,生怕暮云深不答应,那长老们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去!
暮云深找了好一阵子,也没有找到暮云浅的身影,心下生气再加上实在被管家念得不耐烦了,随口答应相亲去了。
暮长峰高兴的应着,脸笑得像朵花似的。
“来来来,四公子跟着老奴这边走!”管家开心的领着路。走到河边柳树旁就站定了。
“四公子快看,那位姑娘就是云依依,虽是云家旁系,但天赋不错,如今已经筑基修为了!”
只见廊桥上站着一位白衣姑娘,清风拂来,衣袂翩翩。她倚在桥边,面色惆怅的看着桥底的游鱼。
容貌清丽,柔情绰态,倒是个不错的姑娘!
暮长峰催促着暮云深,挤眉弄眼的倒把桥上的云依依的惊到了。
云依依莲步轻移,身姿轻盈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暮云深和暮长峰停止了拉扯,静静的看着走进的女子。
“小女子见过暮公子,见过暮管家——”云依依双手叠于左腰间,柔柔的行了个礼。
“云姑娘好!”暮云深挂着和善的笑容回道,恢复了外人眼中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云小姐好!”暮长峰恭敬而慈祥的回礼。
云依依淡淡一笑,轻声问道:“不知二位可有什么事?刚刚在桥上我就看见二位在拉扯着。若小女子能帮得上忙,二位尽管说便是。”
暮云深瞪了管家一眼,转过头儒雅的回答:“云小姐多虑了,只是管家想去桥上看风景,我见小姐在桥上不便打扰,故而在阻止管家。”
暮长峰笑脸微僵。
他什么时候想去桥上看风景了?
云依依朝管家看了过来,目光带着询问。
暮长峰无法,打着哈哈尴尬的笑着:“是啊是啊,都怪老奴太吵了,竟然把云小姐给惊到了。”
云依依扯着嘴角温柔的笑着:“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赏了那么久了,管家想去就去吧。”
她的声音柔和清丽,如南域三月朦胧的烟雨。
管家想拖延时间让暮云深与云依依多说会儿话,还不等他出口,暮云深早已洞察先机出言结束了这场相遇。
“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姑娘请便。”暮云深行礼完就走了,徒留云依依一人站在原地。
“四公子,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老奴觉得云小姐挺好的呀!”暮长峰捣腾着步子,凑到暮云深旁边满是不解。
“是么?那我让父亲给你牵桥搭线啊!”暮云深幽幽的说道,吓得管家一个激灵。
“不不不,既然四公子不满意,咱们去看其他的姑娘!”暮长峰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弯着腰领着路。
这么一会儿了,还是没看到暮云浅的影子。暮云深生着闷气,决定好好的跟下个姑娘聊着,来气一气眼里只有吃食没有他的暮云浅。
宫恒踱着小碎步,晃悠悠的上了塔楼。
看着暮晚和云纪将身子挂在栏杆上悠闲的样子,也想学一学。
宫恒直接挤到了二人中间,把两条小胖手臂搭在栏杆上,眺望着底下的人群无意的问道:“喂,臭丫头,你和云阿宝在这儿干嘛呢?”
云纪刚掏出来打算递给暮晚的奶糖被宫恒碰掉了。他瞥了旁边的胖茄子一眼,缓缓的收回了手,低着头暗自委屈。
“哦,是小茄子啊!”暮晚淡淡的喊道,视线一直落在远处暮云深的身上。
“对了,云小子,我的糖呢?”暮晚没有转头,直接把手朝云纪伸了过去。
云纪抿着唇,雀跃的重新拿出一颗糖,小心的放在了暮晚的手心。
暮晚接过糖,扔在嘴里咯嘣的嚼着。
宫恒发现自己被忽视了,心中很是生气。
哼,都是云阿宝这臭小子,不然臭丫头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样想着,宫恒把气全都撒在了云纪身上,伸着小胖手就朝云纪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