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行又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指缝间夹着的那根烟,眼神里浮现出一丝不耐。
江逾白盯着他不放,一副他不掐烟,就不放弃的模样。
半晌过后,傅宴行受不了他的目光。还是妥协了。他将刚抽了一口的烟,略带不悦的,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巨大的玻璃上倒映出他的身影。
江逾白见他灭烟,松了口气,“行哥,你的伤得换药了。”
傅宴行慵懒的往沙发上一靠,他优雅的交叠着长腿。“不急。”
江逾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落在了靳妤微的身上。他感叹着说,“行哥,现在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恐怕小公主今天是醒不来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订婚宴当天,父亲出了事。还被千夫所指成为罪人。换了我我也受不了。”
千夫所指么?
傅宴行敛起眸子,纤长的睫毛微垂。灯光落在他的眼底,泛着柔和的光。
他静静的注视了一会儿靳妤微,吩咐秦野。“让人好生照顾着。”
江逾白会心一笑,“放心吧,我会的。”
傅宴行转过身的那一刹那,目光又落在靳妤微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了医院。
江逾白望着安静躺着的少女,转身出去,咔哒一声带上了门。
黑色的宾利行驶在夜色里,城市的纸醉金迷逐渐远去。车窗的镜子上,倒映出傅宴行冷峻的面容。
耳畔似乎还在盘旋着傅承辉的话。
“傅宴行,你永远都别想找到那个女人!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随时都可能被人拉下来的恐惧之中。像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没人爱!我祝傅家的诅咒早日在你身上降临!”
*
次日清晨
靳妤微是被膝盖上的疼痛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腿上凉飕飕的感觉传来。
靳妤微下意识的将目光,往站在自己床尾的人身上挪。
眼前隐约出现了个男人的轮廓,他正蹲着身子。
腿上的那点布料,上滑的痒意越来越清晰,一下下的挠着她的心。
靳妤微心底一惊,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一时之间,有些没认出眼前的男人。
她连忙掀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腿。
少女往角落里挪了挪,紧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虚张声势的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父亲是慕星的董事长,叔叔是聂氏珠宝的创始人。未婚夫是陆氏珠宝国际的继承人。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傅宴行听着她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手里攥着的那颗棉球。也跟着扔进了垃圾桶里。他又恢复了从前的那副高高在上,冷峻疏离的样子。
傅宴行望着眼前的少女,慢悠悠的取出手机,在上面划了两下。
然后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靳妤微身上,“继续。”
靳妤微愣住了,她问道:“什么?”
傅宴行清黑色的瞳仁里满是淡漠,他漫不经心的说:“不放过我?我总得留下录音,当作呈堂证供。替自己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