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是谁回来了?”莫倾城脸上还带着泪痕,后面跟着一群侍女,莫夫人在远远地站着,一脸担忧。莫丞相此时坐在正堂之中,面有愠色。丞相府之中安静一片,似乎莫丞相在这里刚刚发过火。
莫倾依无视了莫倾城,一路走到正堂向莫丞相与莫夫人行了一礼,“见过父亲、母亲。”
“你还有脸回来?”莫丞相勃然大怒道,“倾城说你帮着外人诋毁她的名誉,害得她被赶了出来,可有此事?”
“父亲,”莫倾依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愤怒不解压制了下去,“您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女儿,只不过听信了她的一面之词。当时太子殿下、瑜亲王殿下、七皇子殿下以及一干皇室成员,京中权势都在场,女儿再如何有能耐也不可能有那么大本事让大家信服我,然后把倾城赶出去。要是身子正行得直,谁能挑出她的毛病?”
“是你巧言令色哄得他们围着你团团转,他们才会帮你的。你好狠毒的心,要不是父亲母亲都在家,你指不定去哪个府中过夜了。”莫倾城指着莫倾依破口大骂道。
“毁掉我琵琶的是你,折断我竹笛的是你,掉包我首饰的也是你,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父亲去明月宴随便找一人询问便可知今夜发生了什么,不必在此听信倾城的一面之词。京城之中已经传开了这件事,父亲最好识清真相,省得明日一出门,父亲遭受不住流言蜚语,”莫倾依不卑不亢地说,“而且女儿凭一己之力拿到了明月宴的头筹,容不得莫倾城在此诋毁女儿的名誉。”
“什么?”莫倾城一脸不可置信,“谁可能选你?证据呢?”
“对啊倾依,”莫夫人也质疑道,“头筹不是都有奖赏?”
“在这里,”莫倾依把乐承若赐给她的玉佩拿了出来,“请父亲过目。”
一旁的桑珠将玉佩双手呈奉给了莫丞相。莫丞相的脸本来非常阴沉,但听了莫倾依说自己拿了头筹之后,突然变了变脸色,他打量着那块玉佩,发现这确实是御赐的玉佩,因为这质地雨成色根本不能被臣子所用,只能被皇室成员拥有。玉佩上面还刻有一个“瑜”字,想必是瑜亲王相中了她。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莫倾城,“来人,将莫倾城送回屋中面壁思过,不反省自己就不要出来了。”
莫倾城哭哭啼啼地被带走了,临走之前还狠狠地踢了莫倾依一脚。莫倾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长呼一口气。她不知莫丞相打得什么算盘,他一向偏心于莫倾城,眼下能让她面壁思过已经是他下达过的最严肃的责罚了。
还是因为自己有利用的价值吧。
莫丞相向莫夫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走上前来安抚她的情绪,“倾依,刚才我们只是一时心急,你别往心里去。”
“女儿明白,父亲母亲也是关心我们。”莫倾依的心冷冰冰的,但是面子上还是服了软。
“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是,母亲。”莫倾依拿过玉佩,转身回了房。
桑珠关好了门,一脸心疼地扶过了她,服侍她沐浴更衣,然后铺好了床铺。莫倾依一言不发的样子她都看在了眼里,但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莫丞相与莫夫人始终是那个样子,就算是她说了什么,小姐还是会难过的。
“桑珠,”莫倾依终究还是有些哽咽地说,“今夜你留在这里跟我一起睡吧。”
“小姐,奴婢留宿在这里这不合规矩,”桑珠拉下床幔,帮她盖好了被子,“这样吧,奴婢在旁边的软塌陪着您。”
“这样也好。”莫倾依长呼一口气,莞尔一笑。
回皇宫的路上,乐承荏与闻人袭始终没有交谈。他们之间似乎被一刀划开了界限,她那一舞更是把他们之间紧绷的弦一下子切断了。虽然同坐一辆马车,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下了车,闻人袭直接奔向了自己的厢房,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乐承荏在她身后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回了房间,然后也重重地关上了门。
迎接他们的末寒与初泽站在枫轩的庭院里,不知如何是好。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风也刮得厉害,他们受不住寒冷,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事儿的,不去管他们,他们自然就会和好的,初泽这样想到,这都年底了,希望殿下跟他置气不要置到新年啊。
东宫在太子妃苏梦琴的安排下,上上下下都装饰好了新年的物件,整个宫殿放眼望去一片喜色。
闻人依披着外衣站在窗前赏着雪。她一手由柔儿扶着,一手护在了自己的微隆起的小腹上。由于怀有身孕,乐承藉早就下了旨,封她为承徽,并且向皇帝求来了诏书废除了她的奴籍,恢复了她的自由身。她现在在东宫是一个颇具话语权的女人,虽说位分没有那样高,但是仗着乐承藉的偏爱,她硬是闯出了一番名堂。
只是那一日从明月宴回来后,乐承藉突然不理她了。就算是碰到她,乐承藉的眼中也似乎没了往日浓烈的爱意,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能让乐承藉突然冷落她。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她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她是东宫之中唯一一个怀孕的女人,她必须保住这个孩子。
“闻人承徽,”太子妃身边的小公公来到了云依阁之中,“明日除夕守岁,由于您怀有身孕,太子妃体谅您,特意下令您不必与众人一起守岁。”
“我已过三月脉象已稳,明夜守上一会儿也不打紧,”闻人依拒绝了太子妃的示好,因为她摸不准那个女人现在的心思,“多谢太子妃关怀。”
待小公公走了之后,柔儿跟朦月也是不信太子妃会安什么好心,特别是有个曹良娣像个哈巴狗一样贴在了太子妃的膝下,比亲儿子还要亲切。
“看来明日须得小心了,太子对我的态度很奇怪。”闻人依对着她们二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