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报信的人是侥幸逃回来的,但也受了重伤,被送来我这里医治。他告诉我,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被那个怪物的触角给拉走,整个人一瞬间就被吞掉了!那位小哥自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回来,我自己又不敢上山,只能贴了这个告示请人去找,可是根本没人敢接啊!”
说到这里,齐大夫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都过去五日了,那位小哥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我也是想着,无论是生是死,都要确定了我才能安心,只是可惜了他那一身医术了!”
司徒九脸上依旧是常见的微笑:“齐大夫心善。那位大夫姓甚名谁?长得什么模样?有何醒目的特征?”
“他叫陆春笙,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还没等齐大夫说完,司徒九忽然脸色大变,他皱着眉焦急的接问道:“他可是模样清秀斯文,总是背着个大药箱,无论到哪里做什么都不肯放下?”
齐大夫被他骤变的态度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是的。你怎会、会知道?”
墨玉与连云夏都一脸惊奇地看着他,司徒九单手捂着脸苦笑,但是听声音感觉快哭出来了:“真是巧了,他是在下家中的晚辈……”
众人:“……?!”
司徒九满脸严肃的看向墨玉与连云夏二人,十分认真的对他们说:“无论如何我都要走这一趟,只是前路凶险,你们二人没必要跟我冒险,就留在城里等我吧!”
墨玉毫不犹豫地就吼了出来:“这怎么行,说好要一起的!”
连云夏赞同道:“没错,一开始就说好要一起行动,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犯险。再说了,我们三人合力,那怪物未必奈何得了我们。说不定还能顺便把它收拾了,为民除害!”
墨玉拼命点头:“就是这个理!”
司徒九很是感动,他既欣慰又无奈地道:“好吧!不过,若是应付不了,你们一定要优先保护好自己。”
他又转向齐大夫:“劳烦齐大夫给我们备一张这座山的地图,如果能标注出那怪物所在的具体位置就更好了。”
“好,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准备。”齐大夫应道。
隔了大约三炷香的功夫,齐大夫拿着地图回来了。司徒九接过地图,墨玉与连云夏站在他的身边,一左一右,一起看着。地图是齐大夫现画的,上面果然标记了食人怪物的具体位置。
齐大夫补充道:“那怪物所在的位置我也只是听说,不一定准确,你们到了那里千万要小心。”
连云夏皱了皱眉,这个怪物所在的位置并不在这座山的深处,而是有些靠外,接近城镇,并且就在上下山必经之道的附近。
“多谢。”司徒九收好地图,对齐大夫作礼道谢,然后对两位同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吧!”
……
城外,山脚下的入口处。
刚一走近此处,墨玉就忍不住打了个抖,他脸色不太好,连云夏细心地发现了,关心问道:“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舒服。”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难受,以前从未有过,这是第一次。
司徒九也有同感,他脸上常见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眉头皱得很紧,脸色比墨玉更加难看:“我也觉得不舒服,应该是一种预感,这里的东西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
但是连云夏完全没有感觉,她猜测可能是种族差异,毕竟妖族的灵感比人族强很多。她只能出言安慰:“进山之后多加小心便是。”
三人按照地图的指示,沿着山道往里走,但没走多久就被迫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在路边发现了一大滩血迹。
三人围上去仔细观察,血迹已经干涸发黑,一直渗进旁边的野草丛,应当是之前遇难的人留下的。
墨玉站在一棵树的旁边,他闻到了一股腥味,侧头一看,惊呼道:“你们看!”
司徒九与连云夏一抬头,看见墨玉身旁的树干上也有一大片血迹。看来这些血的主人,应是先狠狠地撞击在树干上,然后又掉在了地上。
流了这么多血,定是当场死亡,但四周都不见尸骨。
司徒九拿着地图辨认,血迹所在的地方,距离地图上标记的怪物的位置还有很远。这个事实让三人毛骨悚然,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他们不敢再多做停留,连忙继续往前赶路。谁知没走几步,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朦胧。
“起雾了!”墨玉惊呼道。
浓厚的山岚阻碍了视野,给本就诡谲莫测的前路增添了更多未知的恐怖色彩。墨玉将手往前伸直,他只看得见自己臂长距离以内的范围。
“这雾来得古怪!”饶是连云夏艺高人胆大,此刻也觉得不妙,这种环境太容易被偷袭了。
司徒九“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情不自禁地在胸前扇着,他神情严峻,对另外两人提醒道:“我现在可以肯定,这只怪物也是草木一系,应是那家伙在作怪。这些雾对我影响不大,你们跟紧我,别走散了!”
墨玉原本紧紧地跟在司徒九身后,与连云夏并肩齐行。因为害怕跟丢,所以他只顾着盯着司徒九的背影,没有注意脚下。
他只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踩到了石子儿之类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然而等他站稳后发现,同伴们都已经不知所踪。
墨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上去十分镇定,其实心里怕得要死。
冷汗一股一股地往外冒,前胸后背都湿了一片。
他犹豫着是留在原地等同伴来找他,还是继续前行去找同伴。
他很快就下了决定,选择继续前行。因为他想着,也就这么一小会儿,同伴们说不定就在前面,很快就能追上。
墨玉突然开始拔腿狂奔。
这还是他化形以来第一次跑这么快,刚跑了几步他就累了,但他不能停下来,因为同伴的身影还没有看到。
墨玉继续跑,跑着跑着,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还没看到他们,他明明已经跑了很远了。
他猛地停了下来,在原地拼命喘着气。
他想,他可能真的走丢了。
但直觉告诉他,留在原地比移动起来更危险。所以他赶紧动身继续走,看不到前路,他只能靠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