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对着镜子削苹果,当然不会发生什么玄学的事。
弹幕都是一副扫兴的样子,要不是“奇怪的信号”又给王海刷了一波礼物,他这直播间恐怕比广寒宫还要冷。
房管:宫凉家的猫:谢谢“奇怪的信号”赠送的10个金刚罩
大蒜炒香蕉:老板今晚真大气啊!
……
王海被礼物砸得有些蒙,以前他直播间人气最旺时也只刷到2000000金币,今天晚上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削了一个苹果,就收到4000000金币,与斗魂五五开,也就是入账2000块。
有古怪。
王海点开粉丝榜,“奇怪的信号”这个名字理所当然占据在一位,只是奇怪的是他没有牌子,系统还没有给他发放牌子,也就是说他之前并不是他的粉丝。
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
还是打游戏输了需要报复性消费?
带着这些疑问,王海把粉丝榜的界面撤去,重新看回互动内容,只见弹幕已经刷新了好几页。
辣妹:这人是怎么回事?私生饭?
左拳右拳:这种发言有点让人恐惧
大蒜炒香蕉:可能是因为没有看到主播的前世,所以疯了
……
鼠标向上划,王海找到了引起热烈评论的第一条发言。
奇怪的信号:现在仪式已经完成,我今晚就来找你。
嗯……这是什么,应该只是个玩笑吧!
王海假装镇定的与观众道别,光速下播。
“叮叮……叮叮”
是手机有电话进来。
王海拿起手机,见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立刻按了红键,只是没过多久,手机又响起来了,一共按了四次,来到第五次时,他才按了通话键。
“喂?”
“太平市十三区的静安公寓怎么走?”语气里满是不耐。
“……”
王海的思绪突然被带去非常遥远的地方。
这种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他之前听到过,那是在一个光线非常暗的密道里面,周围还飘浮着一股难闻的潮味。
这是窃语者的声音。
他绝对不会认错。
那声音的声线非常微妙,听着不像是从喉咙发出来的声音,以至于王海每次听完后都会想,窃语者是不是没有称之为喉咙的东西,它们的发声部位很有可能是在腋下。
电话还在通着。
王海没有回话,只把电话迅速挂掉。
“不会是因为我能记住它们,它们就找上门来了,还是说是因为那枚石戒,可是那枚石戒又不在我这。”
想起那枚石戒,王海的脑海里就突然浮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
空旷无人又没有杂草的泥地上,一块约莫十尺长的大石头深深陷在泥坑中,深蓝色的天空之上,挂着的是两个冷冷的满月。
“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画面,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皱眉摇头,他走向那扇已经被重新装上的玻璃窗,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今天是十二号,高高的天空只挂着一个弯月,清冷的光打下来,照得路边的植被绿得惨白。
树旁有一条人影站着。
初见时王海还以为是自己错把电杆看成人,直到那人昂起头看向他这边,他才确定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帽衫,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围巾的男人。
这么热的天还穿帽衫围围巾?
王海想着,只觉得身上都要被热得出汗,他拿起遥控器把空调降低一度,再向窗外看时,只见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马路中间,抬着头看向他这边。
王海心觉诡异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冷,等他拿起遥控器把空调升上一度,调回原来的27度再回头时,人影已经横穿马路,来到公寓大门前的路灯下。
那人再次抬起头看向他这边。
可惜的是,明亮的灯光并不能让王海看清他的脸,他只勉强地看到那人的身形又高又宽。
在王海的记忆中,完全不存在与他身形相符的人。
虽然觉得奇怪,但对方看向他这边也不一定是在看他,有可能是因为这么晚他这里还亮着灯,一时好奇,这才停下来看他。
王海把白色窗帘拉起,关了灯,开始上床睡觉。
这一夜王海感觉自己睡得十分不踏实,总觉得有一种压迫感向自己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可是当他点亮灯光起来,却又怎么也没发现,压迫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就这样辗转不安,一夜过去,第二天的早晨,王海成功地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
“随缘,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没有。”
“可能是我想多了。”
王海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
早晨的静安公寓是最热闹,有在小公园晨练的大爷大妈,还有穿着整齐准备去上班的年轻人,不肯去学校哭闹着的熊孩子,以及现在绿化树下的黑色帽衫男。
如果王海没有看错,那人好像就是昨天晚上盯着他这边看的男人。
只是就算现在天亮,住在七楼的他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而且最神奇的是,在男人身旁经过的行人似乎对他的存在也没有多大反应,坐公交车的坐公交车,叫出租车的叫出租车,走走停停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曾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秒。
直到有一个玩着皮球的小男孩不小心把球踢到他脚下,他才被人注意到,只是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小男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就哭了,直到有一个女人把小孩带走,男人也未曾和谁说过话。
“那人究竟是谁?”
王海每天都带着这个疑问看着,截止今日,男人已在外面连续站了三天,王海不知道他中途有没有上过厕所或是去吃饭,他只知道每次当他看向窗外时,男人都会若有所感抬头看向他这边。
他似乎正在等人。
他正在等我。
王海被自己脑中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到,他迅速拉上窗帘,没有再跟男人发生任何意味不明的对视。
夜很快再次降临。
这天晚上王海再次睡得不太安稳。
他总感觉有无数只眼睛藏在黑暗中盯着他,可是当他开灯时,他又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随缘也是,他甚至不明白王海为什么会如此不安。
真相在第二天早上揭晓。
王海的家,无论是客厅还是浴室,亦或是厨房和他的卧室,光滑的地板上都留有一层黏糊糊的水渍,它们无色无味,静悄悄地向王海宣示——它昨晚来过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