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站在房间里松懈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既难过又痛苦,就像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小兽一般。
忽然呜咽的哭了起来!
“妈,赵斌的事情你写信给爸了吗?”
一大早天还没亮,夏春风就看到夏母站在院子里发呆,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想赵斌的事情。
从昨天到今天一大早,夏母整个人都沉默的不得了。
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夏母回头一看,不禁蹙起了眉来,“你怎么起这么早呀?春儿,今天你们又不上课,赶紧回屋去在睡一会儿,这一大早的可别被冻着了。”
“不用了,妈!”
夏春风抓住了夏母那只推着她臂膀手,笑了起来,“这不马上天就快要天亮了吗?我哪里还睡得着呀!”
“那你这一大早也不能够站在外面呀,寒气这么的重。”夏母道:“走,跟妈一块进屋去吧!”
夏春风眸子里含着笑意,没有吭声,任由夏母牵着她往房门口走去。
“妈,你刚才是不是在为赵斌的事儿而发愁呀?”
一进屋坐下,夏春风便问出了声。
夏母泡了两杯热茶坐了下来,“是呀,赵斌那孩子从小到大就是一个苦命的人,也没享什么福,现在突然遇到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抗的过来。”
说到底赵斌也是夏家两口子看着长大了。
以前姜言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带着他来夏家蹭吃蹭喝的。
一开始赵斌还有些不好意思。
怕夏家两口子会不欢迎他,直到他跟着姜言来到夏家多次后,就彻底的放开了。
每次来夏家就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呆着就不想走。
而夏家两口子也不吝啬,一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拿出来招待他跟姜言。
算是把两人当成是自己的亲儿子来看待。
现在赵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儿,夏母心里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夏春风握住了夏母那冰凉的手,安抚道:“你放心吧,妈,赵斌在怎么样他也是赵叔叔的亲生儿子,赵叔叔就算是在生气,在埋怨他,他也不可能真的会对他下狠手的。”
“但愿吧!”
夏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夏母的心里也没有底。
王秀有多狠毒她心里还是知晓一些的。
这次她既然能够舍下这么大的血本来对付赵斌,恐怕她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赵斌的。
现在夏母只希望到时候赵宗承这个当爹的不要对孩子下死手就行!
夏春风看着一脸忧愁的夏母脸庞,并没有出声,就这么任由夏母握着她的手思索着。
“你们来了?”
黑暗里,赵斌的身影出现在了姜言,罗城以及王海洋的眼里,只见他穿着一身灰色的棉衣棉裤,叫上套着一双军旅鞋,正一脸苍白的对着他们三人笑。
“赵斌,怎么两天时间不见,你就成这个死样子了?”
王海洋一拳锤在了赵斌的胸口上,难过的开着玩笑,“不会是想我们想的?”
“呵!”
赵斌捂着被王海洋刚刚锤过的胸口,苦涩道:“你还真是自恋,我没事儿想你们干什么,让你们打我呀!”
“赵斌,你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并不太好。”
罗城看他这一副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忍不住的有些担忧了起来,“要不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医生来帮你看看?”
他低沉的声音在巷子里虽然不怎么大,但总归是带着些许的关心在里面。
“老子哪有那么娇气呀!”
赵斌摇着头,拒绝道:“你们就别担心了,给我准备的干粮和票子都好了吗?要是好了兄弟就先走了,等来日兄弟发达的时候,再按十倍的票子还给你们!”
“你以为光还票子就行了吗?赵斌?”
王海洋没好气地说:“这可是老子一个月的零用钱呢,到时候你最起码也要请我们吃上一顿玩上几天吧?你就给我们票子未免也太无情了吧?”
“嗯,洋子这话说的不错!”罗城道:“这次我们兄弟三人可是全都勒紧了裤腰带,到时候你要是真的发达了,票子可以不用要,但饭一定要请我们吃。”
“行,我赵斌以后要是真的发达了一定请你们吃饭。”
赵斌咧嘴笑着,“绝对不会还你们票子的!”
“赶紧走吧!”
姜言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立即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车票我们已经给你提前买好了,是凌晨五点的,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一会儿你就坐着那辆军绿色的车去车站就行了。
包裹里我们三人给你准备了一百五十多块钱和一些干粮,你节省点吃喝应该够你达到你舅舅那里。”
“谢了,姜言!”
赵斌拿着手中的包裹,十分的感动,“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
王海洋和罗城纷纷朝他挥了挥手,“记住,路上一定要小心,到了那边一定要记得给我们写封信或者是打个电话过来!”
“好!”
赵斌很是爽快的同意了,言语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解脱和伤感。
但内心更多的是被一股心酸和惆怅包裹着。
到底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八年。
有了不舍,也有了感情。
可现在他为了能够活下去,却这样狼狈的逃离。
一想到这儿,赵斌那颗心酸难过的心瞬间就变得冰冷了起来。
他发誓,等下次他在回来时,一定要让王秀母子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走吧,都回学校去!”
姜言见赵斌的车已经开远了,伸手拍了拍罗城和王海洋的肩,催促着,“趁现在天还没亮,还可以再回寝室里去补个觉。”
“言哥,我们这样做对吗?”
王海洋的眼神里划过一丝的迷茫,“赵斌他一个真的能行吗?”
他真害怕赵斌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之类的。
“别担心!”罗城道:“赵斌他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王海洋皱着眉,“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他一个人离开家乡,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心里就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偏偏他自个却还表现出一副吊儿郎当,屁事儿没有的模样,真是让我这个当兄弟的看了都替他感到难过,这要是我,恐怕早就哭了,哪里还会像他表现的这样的镇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