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三清白玉杖，在寝宫里休息的陆小艺倒没觉出什么来，只是一遍遍的回想殿中女子和吕进仙的对话。看来，这里的秘密有很多啊……

一边的小怡托着礼服，不禁打断道：“小姐，这礼服要不要试试？今天女官来同我讲了半天，我都怕我给忘了。”

“虽然女官说明天要过来亲自帮小姐穿戴，可我怎么瞅着像是嫁衣啊，别是给拿错了吧?”

陆小艺这才拉回了思绪，把目光投向了礼服。

自己对古代服饰没有研究，虽颜色甚是红艳，可也不见得就是嫁衣那么离谱吧！

“行，你给我穿上试试。”

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

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好似要活过来一般。

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而此刻的陆小艺大而亮丽的杏眼清澈，俏鼻挺立，朱唇红艳，堪比倾国倾城!虽未着粉黛，却依旧天姿国色。那妖娆的红嫁衣，不仅没有磨灭她的纯真，反而增添了成熟的气质，甚是迷人。

就算是没有见过古代嫁衣的陆小艺，此刻也和小怡一样，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欲哭无泪。

啊，神马情况……

“天呐，小怡，你赶紧给去问问，幸亏发现了，不然明日再发现错了可就来不及了。”

眼巴巴的望着小怡去了又回来，“小姐，没错！就是嫁衣！”

陆小艺瞬间泪奔，我穿了嫁衣，可是没新郎啊……恍惚间想起了巧衣铺的美男子，叫景承是吧！

“小怡，别管了，你过来，我们躺在一起。你要不要听我今天去正仙殿的事啊。”

“好呀好呀！”经过几日的相处，小怡已经坦然接受了和陆小艺的这种相处模式。

烛火微晃，似乎回到了和周怡一起聊天，同睡的日子。

……

卯时未到，女官就到了，一边为陆小艺梳洗穿戴一边讲解：“昨日殿下派人来问，嫁衣确实没有错。因为圣女一去，此生就不能婚配，作为女子，也算是一大憾事了。”

“我山云国国君体恤，故圣女归仙仪式以嫁衣做礼服，也算圆了圣女作为一个普通女子的最后一个心愿。自古就是如此，所以，殿下不必介怀。”

好吧，穿就穿吧！

待陆小艺穿上了礼服，梳洗装扮完毕，浩浩荡荡的被簇拥着到达了宫门北门处。

天虽未大亮，可此处早已站满了百姓。大家都穿戴齐整，如同要参加盛大的节日一般。

陆小艺看过去，一双双眼睛里，满是羡慕和崇敬，真真的是万众瞩目。这就是对圣女的信仰吗？

可唯独感觉不知道哪里，好像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始终跟随着自己。

陆小艺跟着目光找过去，发现了人群里一个头戴斗笠的面纱女，目光灼灼，知道陆小艺在看她，却仍无回避的定定地看着自己。

陆小艺觉得二人之间，不是有恩就是有仇……

并没有等太久，吕进仙身着仪官服走了出来，所有的百姓见此全都立刻跪拜了下来。

头深深的埋下，身子都福到了地下，乌压压的一大片。

吕进仙手执锦帛诏书，念了一通古话。大概就是陆小艺的圣女身份，是天选，是名正言顺之类的意思。

待他合上了诏书，百姓齐齐三呼万岁。最后来了一句：“恭送圣女，圣女洪福！”

得，这边仪式还挺简单的，去皇帝那里肯定很复杂吧。

陆小艺定了定神，想再看看面纱女，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很快，女官带着陆小艺到了宫中祭台处。宫廷仪仗队走了出来，正式的仪式，开始了！

随着奏乐声起，女官搀着陆小艺一步步地走上了一百级台阶之后的——国政殿。

此时就如同陆小艺到来的第一天，高高在上的皇帝，和满朝的文武大臣。

“宣，奉仙公主入殿。”

陆小艺端着手，挺着腰，不再像第一次那般的慌张，缓缓的走到了大殿中央。

那端坐在前的君王就是墨云城。

“陆小艺，今日你就要离开了，望你于仙山好生修炼仙道，此番荣耀不止属于你，更是属于山云国万千的子民。”

“去吧，不要误了吉时。”

陆小艺照着之前女官的教导，跪下叩首。

文武百官也跪下来，“恭送圣女，圣女洪福！”

这就算仪式完了？

刚才那个女官忙过来搀起了陆小艺，退出了大殿。

待回到祭台上，早有吕进仙等在了此处。

祭台前供有香案，案上的香炉里插着熏香。

“即日起，皇女奉仙公主，名山翕入仙山。仙道：启~”

随着话音落下，祭台上有一个橙色光圈亮起，光文繁琐，似是一个鸟类图案。随着光圈一闪一闪，图案中的鸟灵动起来，就像是想要一飞冲天。

眼看着光芒越来越甚，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祭台四周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传送碧鸡山的大门开启。

猛地，光芒却突然熄灭了。

又等了片刻，确定光芒不会再亮起了，吕进仙走下了祭台。

“殿下稍候，法阵出了点意外，我这就去请示陛下。”

祭台的异动已被禀报给了墨云城，吕进仙到的时候，大殿里早就响起了争论声。

“果然有异动，当日测定圣女的时候就是这样。”

“应验了，应验了啊。”

“天有异象，于我山云国是福，还是祸呀？”

……

群臣激动，墨云城却不言语。

墨云城知道，三十年前知名的天官魏莱就说过，第十代圣女一出，必生异象，不是洪福，就是灾祸。

测定圣女从来没有出现过皇家女眷的名字，何以这三十年后的节骨眼上却指明了皇家之女。

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会如此巧合？

“去，我寝宫里第二格的木匣子，你速速给我取来。”墨云城想起魏莱失踪前留下的锦囊，父皇临终前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陆小艺这边就更懵圈了，不是说好的法阵一开，通往碧鸡山的法门就打开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门打不开了？那要怎么去碧鸡山啊？

堂上堂下，各人有各人的心思，皆都是慌乱不已。

木匣子终于呈了上来，墨云城迫不及待的打开，取出一只白色锦囊。

魏莱嘱咐过，生异象的时候方能打开，应该就是今天了。

墨云城小心的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笺，展开看过之后复又合拢，内心似已有了决断。